寂灭山谷边缘,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淡淡的硫磺气息,卷起地面的尘沙。两颗大小不一的月亮高悬天际,清冷的光辉洒落在怪石嶙峋的山谷入口,也将林凡与那位突然出现的星尘族白袍老者的身影拉得细长。
老者的话语直接在林凡识海中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林凡心中凛然,知道在这等存在面前,任何伪装和托大都毫无意义,反而会招致恶感。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从岩石后缓步走出,姿态恭敬地拱手行礼。
“晚辈林凡,误入贵地,并无恶意,惊扰前辈清修,还请恕罪。”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清晰而诚恳。
白袍老者,或者说,星尘族的长者,那双仿佛蕴藏着星辰生灭的眼眸,平静地落在林凡身上,又似有深意地扫过他肩头因为紧张而鳞片微张的蓝灵。老者脸上古井无波,缓缓开口,声音依旧直接响在林凡脑海,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巡天盟的印记……还有,一种古老而奇特的力量共鸣。年轻人,你来自星海联盟,为何来到我这偏远的尘缘星?”
他直接点破了林凡的来历,甚至隐约感知到了混沌之气的特殊!林凡心念电转,决定坦诚部分目的,以换取可能的信任:“回禀前辈,晚辈确是巡天盟成员。此行奉命,是为调查近期在此地出现的异常幽冥死气,查明其来源,以免对贵地安宁造成滋扰。”他避开了可能引起冲突的“剿灭”、“擒拿”等字眼,只强调“调查”与“避免滋扰”,姿态放得很低。
老者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他抬头望向寂灭山谷深处那更加浓郁的黑暗,那里弥漫的幽冥死气在星月光辉下似乎更加活跃了几分。他幽幽一叹,叹息声中带着历经万古的沧桑:“幽冥死气……是啊,那片被诅咒的山谷,近来的确不太平静。看来,有些沉寂的往事,又要被掀开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林凡身上,带着审视:“巡天盟……终于也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了么?只是,派你一个初入假丹的小家伙来,是觉得此地铁幕之事微不足道,还是……别有深意?”他的话语平淡,却暗藏机锋,既点出林凡实力在此地的不足,又试探着巡天盟高层的意图。
林凡心中微动,知道这是关键。他不能示弱,但也不能狂妄。他略微挺直脊背,目光迎向老者:“前辈明鉴。联盟派晚辈前来,一是因此地死气波动尚属初期,强度未及警报等级;二来,亦是看重晚辈曾与幽冥教势力有过接触,对其气息较为敏感,或能更快查明根源。至于实力……晚辈虽修为浅薄,却也知使命在身,当竭尽全力,且此行亦为历练。”他既说明了缘由,也表明了决心,不卑不亢。
“哦?与幽冥教有过接触?”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感兴趣的神色,“看来你并非普通的巡天盟子弟。你身上的力量……很奇特,似乎与星辰本源,甚至与那幽冥死气,都有着一丝微妙的联系。”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林凡的身体,看到那枚缓缓旋转的混沌假丹。
林凡心头一跳,这老者的感知力太恐怖了!他强行保持镇定,半真半假地回答:“前辈慧眼。晚辈功法特殊,确对能量波动较为敏感。至于与死气的联系……或许是在之前遭遇幽冥教伏击时,沾染了些许气息,亦或是功法本身兼容并蓄之故,晚辈亦不甚明了。”他将原因引向功法的特殊性和过往经历,模糊处理。
老者不置可否,并未深究,转而问道:“你既为调查死气而来,对此地,对幽冥死气,了解多少?”
林凡知道这是展示价值的机会,也是获取信息的机会。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结合任务资料和自身感知,谨慎答道:“晚辈所知有限。只知此地名为寂灭山谷,近期有异常幽冥死气溢出,其性质精纯,似有源头,而非自然消散。幽冥死气至阴至寒,侵蚀生机,寻常修士避之不及。但观贵地,星辰之力充沛,似能与之抗衡,形成微妙平衡。晚辈猜测,此地或许曾发生过变故,或存在古遗迹,导致死气郁结。”
他这番话,既表明了己方的调查基础,也隐晦地点出了星尘族在此地生存的异常之处(能抗衡死气),并提出了自己的合理猜测,显示出一定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
老者听完,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观察尚算细致。不错,这寂灭山谷,并非天生如此。它是我族古籍中记载的一处古战场遗迹,更确切地说,是一处……封印之地。”
“封印之地?”林凡心中一震,这信息远超任务资料!
“很久很久以前,”老者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无尽时光,“一场席卷星域的浩劫在此爆发。星辰陨落,众生喋血。一股源自九幽的恐怖死寂力量企图吞噬一切。我族先祖,与其他一些古老存在,联手在此布下星辰封魔大阵,将那股力量的源头,连同其部分爪牙,一同封印于此谷深处。岁月流逝,封印之力日渐消磨,而谷内的死气却未曾真正散去,反而在近期,似乎……变得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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