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星辉”所化的无形光丝,如同林凡延伸出去的感官,沿着地脉中复苏的阵法脉络,以超越常理的速度向上穿梭。厚重的岩层、奔涌的地下暗流、错综复杂的矿脉,在这特殊的视角下,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林凡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这缕纤细却坚韧的感知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处散发着浓郁幽冥死气的区域——那应该是幽冥教在地面布设的警戒节点或污染源。
终于,光丝穿透了最后一层阻隔,一片熟悉的能量波动传来——星辉之力,精纯而温和,尽管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与紧张。
“视线”豁然开朗!
依旧是那间被星辉石柔和光芒笼罩的石室,中央的星辰池水波光粼粼。然而,与林凡离开时的相对宁静相比,此刻的石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星岩、阿虎、阿豹三人并未在池边疗伤,而是呈三角阵型,背靠背,紧张地守在石室入口那道狭窄的石缝处! 三人身上皆带着新的伤痕,气息急促,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决死的疲惫。 星岩手持一柄星光流转的长剑,剑尖微微颤抖,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正不断渗出带着死气的黑血。 阿虎胸前的皮甲碎裂,嘴角溢血。 阿豹则半跪在地,右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已骨折,却仍死死握着兵刃。
石室入口处,那原本由星岩布下的隐匿阵法光幕,此刻已变得极其稀薄,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明灭不定,显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光幕之外,浓郁的幽冥死气如同实质的墨汁般翻涌,不断冲击着阵法,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腐蚀声! 隐约可见数道黑影在死气中晃动,散发着筑基期的凶戾气息!
他们被发现了!而且正在遭受围攻!隐匿阵法眼看就要被攻破!
林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是因为自己之前外出探查暴露了行踪,引来了搜查?还是因为阵眼复苏的微弱波动被察觉?亦或是单纯的拉网式搜查碰巧找到了这里?
无论原因如何,现实是,星岩他们已陷入绝境!以他们重伤未愈的状态,面对多名筑基期幽冥教徒的围攻,阵法一破,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救他们!
这个念头如同烈火般灼烧着林凡的理智。但他强行压下立刻出手的冲动。“破妄星辉”只能观测,无法干涉。他需要更有效的手段!他想起了阵灵的话——“若情况危急,或可尝试以阵法之力,极微幅扰动星殒谷外围地脉,制造些许混乱……”
对!地脉扰动!不需要直接攻击敌人,只要制造一场恰到好处的“意外”,就可能为星岩他们创造突围的机会!
但这极其危险!阵灵警告过,强行调动未完全复苏的阵法之力,必遭反噬!而且会加速暴露此地的风险!
管不了那么多了!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杀,他做不到!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立刻通过神识连接,向祭坛阵灵急促传递信息:“前辈!我的同伴危在旦夕!请助我调动阵法之力,扰动星殒谷东南方向,靠近秘窟入口处的地脉!只需制造一场小范围的地动或灵气乱流即可!”
阵灵的意志传来一丝波澜,带着凝重:“汝可知此举代价?汝与阵法连接尚浅,强行施为,神识必遭重创,且此地波动将再难遮掩!”
“我知道!但别无选择!请前辈助我!”林凡的语气斩钉截铁。
“……唉。罢了。凝神静气,意守星钥,吾助汝一臂之力。然,汝需自行承受反噬之苦。”阵灵叹息一声,浩瀚的意志开始与林凡的神识共鸣,引导着他脚下光域内复苏的阵法脉络。
林凡屏住呼吸,将全部神念集中在那枚作为枢纽的星钥碎片上。他不再去“看”星殒秘窟的惨状,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对脚下这片古老阵法的感知中。他“看”到,以星钥为中心,那些被点亮的脉络如同纤细的神经,正向更远处黑暗的地底延伸,连接着广阔而沉寂的大地脉络。
“以星为引,以吾之念,撼地脉安眠……”林凡心中默诵阵灵传授的残缺法诀,同时疯狂运转《混沌开天经》,将恢复不多的混沌之气不计代价地注入星钥之中,作为催动阵法的“燃料”!
“嗡——!”
星钥剧烈震颤起来! 整个三丈光域内的星辉骤然变得刺目! 脚下的祭坛发出低沉的轰鸣! 一股远超林凡想象的庞大吸力从星钥中传来,疯狂抽取着他的混沌之气和神识之力! 同时,一股狂暴的、难以驾驭的大地之力,顺着阵法脉络被强行引动,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他意念锁定的方向——星殒谷东南地脉节点——狠狠冲撞而去!
“呃啊——!”
林凡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 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撕裂! 神魂如同被放在磨盘上碾压! 经脉传来刀割般的剧痛! 眼前阵阵发黑,鲜血从鼻孔和嘴角渗出! 这反噬之力,远超他的预估! 这还是在阵灵分担了大部分压力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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