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咬了咬牙,突然对佐藤吼:“八嘎!还不快给杜先生道歉!”
佐藤愣了愣,还是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不够。”杜月笙指着被烧毁的棉纱厂照片,“给所有被你们害过的人道歉。”
佐藤看着照片上的废墟,又看了看小林凶狠的眼神,终于低下头,对着搬运工们鞠躬:“对不起。”
搬运工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老搬运工走到杜月笙面前,把那把磨亮的铁钩递给他:“杜先生,这钩子陪了我三十年,现在给您,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杜月笙接过铁钩,指尖抚过上面的刻痕——是老搬运工的名字,还有“大丰”两个字。他把铁钩挂回吊桥的栏杆上:“这钩子得留在这儿,提醒所有人,这仓库是谁的血汗堆起来的。”
夕阳把江面染成金红色时,最后一箱棉纱被装上货船。刘老板的女儿带着纺织厂的女工们赶来,给杜月笙和恒社弟兄们端来热茶,茶水冒着热气,混着棉纱的清香,比任何庆功酒都让人踏实。
“杜先生,小林他们……”阿笙望着轿车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心。
“他们不敢再来了。”杜月笙望着仓库顶上重新挂上的“大丰”木牌,“心里有鬼的人,最怕见光。”他顿了顿,对老搬运工说,“明天让弟兄们修修仓库的门,换把新锁,钥匙由你们轮流保管。谁再敢来抢,就用这铁钩打出去!”
老搬运工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
夜色里,仓库的灯亮了起来,搬运工们在里面摆了桌酒席,庆祝夺回地盘。佐藤被小林的人带走时,还在不甘心地回头,却只看到吊桥栏杆上那把闪着光的铁钩,像只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杜月笙站在江边,看着货船缓缓驶离码头,棉纱的清香在晚风中飘散。阿笙走到他身边,递来件外套:“先生,起风了。”
杜月笙披上外套,望着远处的灯火:“阿笙,你看这江水,不管什么东西扔进去,它都接着,但该浮起来的,总会浮起来。”他指的是那些被抢走的公道,被践踏的尊严,“就像这仓库,抢得走木牌,抢不走人心;烧得掉棉纱,烧不掉骨头。”
货船的汽笛声传来,像在回应他的话。江风掠过吊桥,带着铁钩的冷意,也带着棉纱的暖香,在夜色里久久不散。而杜月笙知道,只要这骨头还硬着,这片土地上的地盘,就永远抢不走,护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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