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盯着自己沾满油渍的布鞋，那些嘲讽像滚烫的油星子，噼里啪啦往他身上溅。
^他看见倪章青掏出烟卷在灶台上磕了磕，火星明灭间，老厨子眼里的轻蔑比灶火还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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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煮大锅菜的，那你就在那边洗菜吧！以后不许靠近灶台偷学手艺，要是被我们发现，后果自负。”
^倪章青像往常那样摆着组长的架子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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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没顶嘴，师父还没到场，他决定先听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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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深信，等师父来了，这群小角色就知道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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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轻帮厨心中， ** 号施令的倪章青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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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顺从地走到水池边开始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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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章青和徒弟们见状更确信，新来的组长何雨柱就是个 ** 的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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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本事的人哪会这么窝囊？
就算是他们这些跟着倪章青打杂的学徒，走到哪儿都是趾高气扬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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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默不作声地洗了两小时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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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厨房外传来何雨柱和田店长的谈笑声，他才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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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马华决定继续洗菜——等会儿自然有人替他教训这群家伙，再请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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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他嘴角浮现出狡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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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憨厚的年轻人，骨子里可藏着蔫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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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师傅，自打尝过您的手艺，别的菜都食之无味。
^这下好了，往后我可算有口福了。”
^田主任笑得见牙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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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挖来这位大厨，他费了不少周折。
^当初那么多竞争对手，唯独他成功了，怎能不高兴？
“田主任谬赞了。
^我资历尚浅，还要向您多学习。
^日后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海涵。”
^何雨柱虽厌恶这些客套，但重生后他明白，要在这世道混得开，就得学会这些虚与委蛇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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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笑着走进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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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都停下手里的活，这位是新任组长何雨柱师傅，大家欢迎...”
^田主任说完率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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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是，底下只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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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声儿？”
^田主任沉下脸扫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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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尤其盯在倪章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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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章青对领导的眼神满不在乎，但怕被扣上破坏团结的帽子，还是不情不愿带头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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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领头的服软，其他帮厨才跟着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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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主任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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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倪章青只是表面顺从，但并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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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傲慢的家伙尝过何雨柱的手艺，自然知道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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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倪章青总自以为厨艺登峰造极，连民族饭店都配不上他。
^今天正好让这老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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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田主任对何雨柱交代道：“后厨就交给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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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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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些偷瞄自己的眼神，何雨柱清楚得很——这群人正憋着劲儿要给他使绊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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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太熟悉这种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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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辉初次担任京城饭店组长时，众人也是这般刁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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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谭辉仅用几道家常炒菜就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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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何雨柱也要效仿师父，用灶台上的本事让这些人恭恭敬敬唤他一声何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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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我徒弟人呢？何雨柱环视后厨不见人影，扬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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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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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在这儿！马华在洗菜池边扯着嗓子回应。
^他早竖着耳朵听里间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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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拧眉：在外头磨蹭什么？进来。”
马华赌气似的高喊：那个面相寒碜的老头非让我在洗菜池待着，说烧大灶的没资格进后厨！
倪章青低头打量自己粗布衣裳，几个徒弟也跟着偷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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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相貌，确实算不上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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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当面说丑，倪章青顿时面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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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径直逼近：烧大灶的不配上灶台？这话你说的？
倪章青梗着脖子：是又怎样？
好得很！何雨柱一把揪住他胳膊，走，派出所说理去！你这是看不起劳动人民，搞封建旧思想！
后厨顿时炸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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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顶帽子压下来，比泔水桶还让人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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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章青瞬间慌了神——这小子竟不按常理出牌！原本想激他比试厨艺，没成想直接扣政治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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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组长误会！倪章青急得直摆手，是他说刚学厨不满月，后厨实在没合适的活计。
^咱京城大饭店的规矩，新人洗菜三个月磨性子...
何雨柱见好就收，转身冲水池喊：马华！过来给这位...嗯...面相朴实的老师傅亮亮手艺。
^炒锅回锅肉，量大些，让大伙都尝尝。”
说着将鼓囊囊的布包甩过去，里头佐料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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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接过布包底气顿生，倪章青却像生吞了死苍蝇——让个学徒掌勺，简直是打脸！可看着何雨柱似笑非笑的表情，到底没敢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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