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村中首富,也是琉璃村实际掌控者——赵万山的府邸。
关于他的议论,也零星地飘入苏明的耳中:
“...赵老爷家的船队这次收获听说...唉,不太行...”
“...嘘!小声点!莫提莫提!小心祸从口出!最近...不太平...”
“...可不是,听守夜的老张头说,昨夜又听到...那声音了...瘆得慌...”
这些只言片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苏明心湖中荡开微澜。
这看似繁华喧嚣、生机勃勃的琉璃村,其乐融融的渔火炊烟之下,似乎潜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暗流。
“几位仙师,天色已晚,若是不嫌弃,村东头‘听涛居’的老掌柜是我本家,客栈干净,厨子手艺也好,尤其擅长烹制夜捕的‘月光贝’!”中年渔夫一边收拾着烤鱼的残骨,一边热心地指点,“沿着这条主路一直往东,看到门前挂着一串最大海螺风铃的就是了!”
“多谢!”
苏明放下几枚银钱,沉声道谢。
四人起身,沿着渔夫所指的方向,离开喧嚣的码头,步入村子内部。
越往里走,码头的喧闹声渐渐被抛在身后,村中的道路变得狭窄而安静。
珊瑚石砌成的房屋在夜色中投下幢幢黑影,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窗口透出昏黄的灯火。
夜风穿过狭窄的巷弄,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吹动着屋檐下悬挂的、用以驱邪的晒干海星和鱼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白日里那份鲜活热闹的气息仿佛被夜色吸走了,只余下一片带着海腥味的沉寂。
姜若兰下意识地靠近了叶启灵一步,小声道。
“启灵,这村子...怎么感觉晚上有点...阴森森的?”
叶启灵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月蓝长裙在夜色中流淌着静谧的光泽,腰间的金、木、土三颗灵珠在袖中悄然流转着温润的光华。
“靠海之地,夜风本就凛冽些。莫怕!”
子无双走在最前,白衣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脚步无声,只有腰间的翠玉长笛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经过赵万山那座宛如堡垒的青石大宅时,他清冷的目光扫过高墙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防护符文,又掠过门口那两个如同石雕般肃立的护院,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就在他们即将走过赵府那扇紧闭的、包裹着厚实铜皮的巨大黑漆木门时——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充满了无尽恐惧的惨嚎,如同烧红的铁钎,猛地刺破了琉璃村沉沉的夜幕!
那声音正是从高墙之内、那座最气派的主楼方向传来!
紧接着,是重物轰然倒地的沉闷巨响!
“老爷!!!”
“来人啊!快来人啊!!!”
宅院内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呼喊声、杂乱的脚步声、器物被撞翻的碎裂声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将死寂的村庄彻底惊醒!
苏明脚步骤停!
他猛地回身,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赵府深处那灯火通明的主楼方向。
他玄衣上的符文感应到主人心绪的激荡,骤然亮起,幽蓝的光芒在夜色中勾勒出神秘而凌厉的线条。
叶启灵和姜若兰脸色同时一变。
子无双按在腰间翠玉笛上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出事了!”
姜若兰失声道,医者的本能让她立刻就想冲过去。
苏明手臂一横,拦住了她,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等等!情况不明,切莫妄动!”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赵府那扇厚重的黑漆大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撞开!
一个穿着管事服色、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秋风落叶的中年男人连滚爬爬地冲了出来,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索性命。
他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嘴唇哆嗦着,指着门内主楼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竟是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鬼...鬼啊!老爷...老爷他...心...心...”
他终于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随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竟是骇得当场失禁,昏死过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尾椎骨悄然爬上四人的脊背。
赵府大门洞开,内里人影幢幢,灯火摇晃,惊恐的尖叫和哭喊如同瘟疫般蔓延出来,撕碎了琉璃村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
苏明眼神凝重如铁,第一个迈步,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片混乱与恐惧的旋涡中心。
叶启灵紧随其后,灵珠的光华在袖中隐隐流转。
子无双和姜若兰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
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类似于烧熔琉璃矿石的焦糊气息,隐隐从主楼方向飘散出来,钻入他们的鼻腔。
夜探琉璃村的第一晚,死亡已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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