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开老人的眼皮,又探了探颈脉,动作娴熟而专业。
随即,她悲痛欲绝地抬起头,泪珠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哽咽。
“爹...爹他...是心疾突发...去了...”
她指着柳老医师青紫的脸色和嘴角的白沫。
“你们看...这是心疾猝死的征象...定是连日操劳,又受了惊吓...”
她的话逻辑清晰,神情悲戚,完全符合一个骤然失去养父的孤女形象。
围观的村民纷纷露出同情之色。
“唉...柳老这把年纪,又碰上村里这事...”
“是啊,含烟丫头命苦啊...”
“心疾...说得通,柳老一直有心口疼的毛病...”
姜若兰却已挤进人群,来到尸体旁。
“让我看看!”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司马含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到姜若兰,微微一愣,随即哀伤地点点头,让开位置,但仍紧紧抱着哭泣的素霓。
姜若兰指尖凝聚起浓郁的淡绿色治疗灵光,比之前探查梦漪和暮商时更加明亮。
灵光笼罩柳老医师的头面部,尤其是口鼻附近。
她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深入探查。
很快,她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
在柳老医师紧闭的牙关内壁、咽喉深处,她的灵力捕捉到了极其微量的、尚未完全溶解的深绿色粉末残留!
这些粉末蕴含的毒性极其猛烈、刁钻,瞬间麻痹心脏和呼吸中枢,造成类似心疾猝死的表象!
“不是心疾!”
姜若兰斩钉截铁,声音清亮,瞬间压下了周围的议论。
她目光如电,猛地射向司马含烟腰间悬挂的那个小巧精致的靛蓝色药囊!
药囊口用同色丝线系着,但此刻,一丝若有若无的、与柳老医师口中毒粉同源的、带着甜腥气的草木异香,正极其微弱地从那药囊的缝隙中逸散出来!
这气味混杂在院中打翻的药碾气味里,若非姜若兰身为医道高手且早有警惕,几乎无法察觉!
“是中毒!剧毒!”
姜若兰的手指指向司马含烟腰间的药囊,指尖的灵光甚至因为愤怒而微微波动。
“毒源的气息,就在那里!”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目光,惊疑、恐惧、难以置信,齐刷刷聚焦在司马含烟身上!
司马含烟抱着素霓的手臂猛地一僵!
她脸上的悲痛瞬间凝固,泪水还挂在腮边,眼中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隐蔽的错愕与冰冷,快得如同幻觉。
随即,那错愕被更深沉、更汹涌的悲痛和巨大的委屈取代!
“你...你血口喷人!”
司马含烟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哭腔,充满了被冤枉的悲愤。
她一手紧紧搂着哭泣的素霓,另一只手护住腰间的药囊,仿佛那是她清白的最后屏障。
“这是我装寻常草药、驱虫避秽的药囊!里面都是些艾草、菖蒲、薄荷叶!怎么会...怎么会有毒?我爹待我恩重如山,我岂会...岂会害他?”
她泪眼婆娑,环视周围的村民,那份柔弱与无辜,令人心碎。
“是啊!含烟姑娘最是孝顺!”
“她怎么可能害柳老?”
“姜姑娘,是不是...是不是看错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大多倾向于相信司马含烟。
苏明、叶启灵、子无双三人没有立刻说话。
苏明的混沌之力早已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细致地感知着整个小院。
司马含烟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纯净柔和,带着草木的清新,与她药囊中散发出的那丝极其微弱的异毒甜腥气截然不同,仿佛被刻意隔离开。
她的情绪波动激烈,悲痛、委屈、愤怒,都无比真实,几乎找不到一丝伪装的破绽。
更重要的是,在柳老医师毒发身亡的这短暂时间里,司马含烟确实如子无双之前感知的那样,在村东头另一户人家帮忙敷药,有充分的不在场人证!
叶启灵的三颗灵珠也在微微发光,尤其是土灵珠,感应着地面细微的痕迹。
然而,除了素霓和司马含烟的脚印,以及打翻药碾的痕迹,再无第三者闯入的迹象。
金灵珠也捕捉不到任何异常的金属性残留。
木灵珠感应着院中几株草药的气息,反馈亦是正常。
完美的...
不在场证明!
干净得...
如同幽灵作案。
子无双的目光则越过悲泣的司马含烟和哭嚎的素霓,落在柳老医师那张青紫僵硬的脸上。
在常人无法感知的层面,他正以“御灵诀”沟通着柳老医师刚刚离体、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弱魂魄碎片。
那碎片中残留的情绪,除了猝死的惊愕和身体被剧毒侵袭的痛苦外,竟然还有一丝...
难以置信的困惑?
仿佛在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绝对无法理解的事物?
子无双的指尖轻轻拂过笛孔,捕捉着那丝微弱却清晰的困惑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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