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的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紊乱,如同一潭死水下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熔岩。
就在苏明手握铁证(回溯画面、月牙疤痕信息、绣鞋印拓片),准备推门而入,与宁长安进行最后的摊牌时......
“吱呀”一声轻响。
对面房间的门,开了。
阑珊走了出来。
她依旧穿着那身月白色的裙衫,脸色却比之前更加苍白,几乎透明。
她不再是那尊冰冷的玉雕,身体在微微颤抖,那双空洞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的光芒!
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苏明、姜若兰和勉强支撑起身的叶启灵面前。
“噗通!”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阑珊竟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扬起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苍白的脸颊。
那泪水滚烫,与她冰冷的外表形成惊心动魄的反差。
“是我!”
她的声音不再是低哑的气音,而是带着一种嘶哑的、崩溃般的哭喊,打破了客栈死一般的寂静。
“人都是我杀的!赵石碾!孙更夫!李瘸子!吴铁锤!陈小药!麻婆!王老栓!张二牛!全都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姜若兰和叶启灵瞬间怔住!
连走廊尽头暗中监视的子无双都气息一滞!
“十二年前......西坡林......”
阑珊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她死死攥着胸口的衣襟,仿佛那里有一个无法愈合的血洞。
“那三个畜生......他们......他们......”
她泣不成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再次被拖回那地狱般的时刻。
“还有那九个......那九个路过的孬种!他们明明看见了!听见了!却......却当没看见!捂着脸跑了!一个......一个都没留下来帮我!”
她的控诉撕心裂肺,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无尽的绝望。
“我恨!我恨啊!”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混合着无法言喻的疯狂。
“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地狱里煎熬!宁郎......宁郎他治好了我的伤,却治不好我的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我偷学了他的医书,找到了那些上古禁术的残篇!”
“是我配的药膏,是我引的诅咒,是我放的虫子!蓝铃花......是我的标记!谷仓的脚印......是我慌乱中留下的!”
“宁郎的胳膊......也是我!是我怕他察觉我的秘密,想杀他灭口!可惜......可惜只砍断了他一条胳膊!”
她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编织着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你们抓我!杀了我!让我去死!”
她突然扑上前,死死抓住苏明的黑袍下摆,仰着脸,泪水混着绝望的哀求、
“求求你们!杀了我!结束这一切!放过宁郎!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个......只是个想救人的大夫啊!”
她哭喊着,将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额角瞬间一片青紫。
她的表演充满了绝望的疯狂,恨意真实,痛苦刻骨,但关于杀人手法的描述却荒谬不堪。
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子,如何掌握并发动那些需要妖尊境魂力和空间掌控力的上古秘术?
如何隔空投放媒介,精准诅咒?
如何操控“心茧千丝”?
更遑论斩断一个妖尊的手臂!
房间内,宁长安的气息在阑珊哭喊出“西坡林”三个字时,骤然变得如同凝固的寒冰!
那维持着重伤伪装的平静被彻底撕裂,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在薄薄的房门后剧烈地酝酿、冲撞!
苏明低头看着跪伏在地、崩溃哭求的阑珊,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洞穿一切的冰冷。
他缓缓蹲下身,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碎了阑珊用谎言编织的脆弱屏障:
“蚀脉血引,需以精纯魂力锁定血脉本源,远隔虚空发动,非神宗幻法境以上魂修不可为。”
“溯影归墟,隔空探手,咫尺天涯,非掌控空间法则之妖尊不可施。”
“心茧千丝,噬心冥蚕魂丝寄生,需以强大妖力培育驱使,一念发动,碎心断魂!”
“逆灵磁煞,引动逆魂磁晶,需精准操控其‘逆灵’之力,修为稍有不济,必遭反噬!”
“而斩断妖尊一臂......”
苏明的目光如同利剑,刺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纵是自己,亦难轻易做到!何况是你?”
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揭穿着每一个谎言:
“你身上,无一丝灵力波动,无半分魂力根基。”
“你对上古秘术的描述,漏洞百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你所谓的标记蓝铃花,其残留能量与你毫无关联,却与隔壁房内那位‘重伤’的宁大夫同源!”
“谷仓那枚绣鞋印,尺寸虽合,但步态虚浮无力,边缘拖沓,绝非习武或身负修为之人所留!乃是有人刻意拓印了你的鞋底,再于雨后泥地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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