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念火晶贴近随照谷的随照屑,屑里的镜光渐渐立起自己的轮廓。她没有强行抹去他人的影像,而是让光顺着镜片的纹路游走,唤醒藏在最深处的本真记忆:儿时第一次在自照镜里认出自己的笑眼,眼里的光与同伴不同;第一次用自己的语调说出想法时,镜光突然亮了一瞬;曾在映照他人时,依然能说“我和你不一样,但我们都很好”的笃定——这些记忆像小棱镜,把贴在身上的他人影子慢慢折射开,“你看,这才是琉璃镜光的本意——不是让你困在自己的幻象里,也不是让你埋在他人的影子里,是让你的轮廓与他人的模样‘各显其形,互映其真’,像两盏并排的灯,各有各的光,却都照亮了同一片地。”
明鉴台的化石在这时慢慢亮起,露出原本的刻纹:台面上刻着更完整的箴言:“观该观的己,察该察的人;镜是明,不是障。”澄照渊的“洗镜泉”在这时汩汩翻涌,琉璃色的“鉴星露”顺着镜光流淌,既擦亮每片镜光的自照清晰度,也顺着同异壁的脉络让互照的影像各显其形——镜内的影像各有轮廓,却在泉水中彼此映照,像无数面镜子立在湖边,既照见岸边的树,也映出水中的云,既不孤悬,也不混淆。
年长的鉴星族(她的琉璃镜光不弯不扁,光内的影像清晰如实,自照时眉峰带笑,互照时眼角含敬)飘到飞船前,递来一枚“鉴星核”:核内藏着段“双照光流”,流里刻着“相明”二字,“你们带来的不是‘拒绝自照’或‘放弃他照’,是‘明辨’。看见自照的清醒,也看见他照的通透,看见琉璃镜光是可以既照见自己的真,也映出他人的实的,只要分清哪里该守,哪里该观。”鉴星核落在沈翊掌心,化作一道光纹,与容瑕族的相契纹、思语族的互明纹、柔心族的互润纹、紫薰族的相谅纹、织联族的相济纹、穑星族的相续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越发澄澈,像把整片琉璃星域的明照都织了进去。
林默望着存在之花,花瓣边缘正泛起琉璃色的光晕:余烬之滩的淬炼、琉璃海的剔透、藤缠星树的牵绊、紫薰甸的和解、沉星海的安放、熔金域的燃动、翡翠域的扎根、雾情渊的互润、沉言渊的互明、含光渊的相契、络星渊的相济、沉浪原的相续,此刻都被这道清辉轻轻托住,像无数面镜子并排而立,既照见各自的过往,也映出彼此的成长,终于在映照中辨清了自己的模样。
“原来真正的认知从不是困在自我的幻象里,也不是埋在他人的影子中,是让每一次自照都更懂自己,每一次他照都更懂世界。”林默的逆鳞与鉴星核的光共振,澄照渊的琉璃镜光在她指尖织成两面小镜,一面照见自己眼底的坚韧,一面映出沈翊掌心的沉稳,“只照自己的,成了井底的蛙;只照他人的,成了墙上的影。唯有既看清自己的轮廓,也尊重他人的模样,才能让认知像琉璃镜光一样,既透亮,又真实。”
共生号驶离时,琉璃色的星域里荡起新的镜歌。迷镜流的鉴星族让镜光恢复平直,照见真实的自己时,眼里浮出释然的笑;盲镜流的鉴星族让镜光立起自己的轮廓,映出他人的影子时,不再刻意模仿,像终于找回自己面孔的人——歌声像琉璃相击的轻响,清透而笃定:“镜要明,照要真,琉璃映出本来形。”
舷窗外,更深的星域泛着琥珀色的光,像凝固着时光的树脂。探测仪传来的意识频率带着“淬炼”的厚重,与之前的映照、沉淀、联结都不同,却又像一块被反复打磨的琥珀,将所有清晰的认知都凝练成坚硬的核,仿佛要揭示更本质的坚韧。
林默与沈翊对视时,眼里的光多了层映照的清明。他们知道,这趟旅程每一步都是对“认知”的注解——下一站,该是学会如何在磨砺中守住本真,让所有的认知都化为坚韧的骨,而非易碎的璃。
飞船的引擎带着更沉稳的节奏,载着满船的明鉴与通透,往那片琥珀色的星域去了。琉璃色星域最后一缕清辉落在船尾,像一句轻语:“心明了,镜自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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