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老者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你知道的太多了……也活不长了。”
陆沉心中猛地一沉。
这是要灭口?还是……
他连忙道:“晚辈自知难逃一死……但……但心有不甘!幽冥宗倒行逆施,欲引魔物降临,届时枯骨寨乃至整个南疆都将生灵涂炭!晚辈虽力微,亦想……亦想拼死一搏!只求前辈……赐下一物,或指条明路,让晚辈死前,也能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有真实的愤慨,也有刻意表现的悲壮,旨在激发对方可能的同情或……某种更深层次的目的。
老者再次沉默,黑暗中,只能听到陆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就在陆沉几乎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应,准备冒险强行出手或撤离时,老者忽然动了。
他枯瘦如柴的手从黑袍下伸出,手指在柜台上有节奏地敲击了三下。
“咔哒。”
柜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暗格弹开,老者从中取出一物,放在了柜台上。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样式古朴,正面刻着一个扭曲的鬼面,背面则是一片空白。令牌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波动,既非灵力,也非神识,更像是一种……权限或信物的气息。
“此物,或可助你混入‘尸鬼道’外围片刻。”老者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只能使用一次,且无法深入核心。能否成事,看你造化。代价……你付不起,但若你能活着回来,需为我做一件事。”
陆沉心中剧震!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拿出了东西,而且直接指向了“尸鬼道”!
这令牌……难道是某种伪装或通行凭证?
他强压住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
“到时自知。”老者收回手,重新隐入黑暗中,“现在,滚吧。”
陆沉不再多言,郑重地拿起那枚黑色令牌,令牌入手冰凉,触感奇异。他将其小心收好,对着柜台深深一揖:“多谢前辈!若晚辈侥幸不死,必来履约!”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推开木门,闪身而出,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巷道中。
店内,重归死寂。良久,兜帽下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五行……混沌……劫数……还是……变数……”
陆沉一路疾行,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刚才的会面,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每一步都在刀尖上行走。
那老者的气息深不可测,远超筑基,极可能是金丹修士,甚至更高!
他为何要帮助自己?他到底是谁?他最后的要求又是什么?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但此刻已无暇细想。他得到了最关键的东西——一个可能潜入运输路线的机会!
回到窝棚,他立刻布下简易禁制,取出那枚黑色令牌仔细研究。
令牌上的鬼面图案,与幽冥宗的标记有几分相似,但又更加古老诡异。
他尝试注入一丝灵力,令牌毫无反应,又尝试以神识沟通,却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排斥力。
“看来,需要特定的环境或方法才能激活……”陆沉沉吟。
老者说此物可助他混入“尸鬼道”外围,想必到了地方自有感应。
现在,他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明晚子时,尸鬼道,万魂血晶运输队……如何利用这短暂的潜入机会?是破坏运输?还是探查情报?抑或是……制造更大的混乱?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了黑鸦岭的方向。朔月之夜,九幽唤灵……这一切的终点,都在那里。
或许,这次潜入,不仅仅是破坏,更是一次……直捣黄龙的契机!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陆沉脑海中逐渐成型。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一次冒险。
成功,或可阻止一场浩劫;失败,则万劫不复。
他盘膝坐下,开始调整状态,将剩余的所有丹药取出,准备做最后的冲刺。
明日,将是决定命运的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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