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接过温水,道了声谢,趁机压低声音道:“不瞒老人家,我有个同伴伤得很重,急需伤药,不知诸位可否行个方便?我愿意用东西换。”他取出几块低阶灵石和一把锋利的精钢短刃(得自流寇)。
看到灵石和短刃,遗民们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更多的却是无奈。那老者苦笑道:“朋友,不是我们不帮,我们自己都缺医少药,这点东西……唉,你看我们像有药的样子吗?”他指着周围面黄肌瘦的族人。
陆沉默然,确实,这些遗民自身难保。他收起东西,喝了口水,装作随意问道:“那老人家可知,这附近可还有安全些的、能暂时容身的地方?或者,哪里有能弄到药材的途径?”
老者沉吟片刻,低声道:“安全?这雪原哪还有安全的地方?除非……能穿过‘死亡冰障’,去到南边的‘暖谷’传说之地。但那冰障……唉!”他摇摇头,显然不抱希望。“至于药材,往东走,靠近‘万葬冰窟’的边缘地带,偶尔能采到些耐寒的药草,但那里靠近雪狼盟的矿场,危险得很……”
万葬冰窟?雪狼盟矿场?陆沉记下这些信息。他又试探着问了些雪狼城最近的动向,老者所知不多,只听说雪狼盟似乎在筹备什么大祭,搜捕得很紧。
这时,阿雅扶着岩罡,按照约定,有些踉跄地从不远处雪堆后走了出来。她看到营地众人,脸上带着怯生生的表情。
遗民们看到又有人出现,而且还有一个重伤员,又是一阵骚动。那老者看到岩罡的伤势和状态,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无奈。
“厉寒大哥……”阿雅走到陆沉身边,低声道。
陆沉对老者拱手:“老人家,这便是我的同伴。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老者看着他们三人,尤其是重伤的岩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旁边一个妇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妇人转身回冰屋,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陆沉。
“这是一点止血草和‘暖身根’的粉末,是我们最后一点存货了……拿去给你同伴敷上吧,能顶一时是一时。”老者的声音带着沧桑的善意,“年轻人,这世道……各自保重吧。”
陆沉微微一怔,接过那轻飘飘却沉甸甸的布包,心中涌起一丝复杂情绪。他郑重抱拳:“多谢老人家!此情,厉某记下了。”
他没有再多言,背上岩罡,带着阿雅,转身再次没入风雪之中。
身后,那处小小的遗民营地,如同暴风雪中即将熄灭的篝火,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但那份在绝境中犹存的、微小的善意,却如同一颗种子,留在了陆沉心中。
他们继续向东而行。万葬冰窟的边缘,雪狼盟的矿场……危险,但也意味着可能有机会。疗伤丹药,必须尽快弄到。
风雪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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