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说:“活该那个没廉耻的淫妇,着急嫁给汉子,回来拿我们撒气。” 玳安又说:“二娘不是嫁给蒋太医,是把他招上门当上门女婿了。现在二娘给他本钱,开了个可火的生药铺。我回来告诉爹,爹还不信。” 孟玉楼说:“说起来,她男人死了才多久?孝服都还没满呢就嫁人,太不像话了!” 吴月娘说:“现在这年月,还讲啥像话不像话。男人孝服没满就着急嫁人的,多了去了!那淫妇整天跟男人在酒里睡来睡去,她懂啥贞节!”
各位看官可听好了,吴月娘这一句话,可是打了两个人的脸 —— 孟玉楼和潘金莲都是孝服没满就改嫁的,听了这话,免不了都觉得惭愧,各自回房了。这可真是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啊。
再说西门庆当晚在前边厢房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把女婿陈敬济安排在花园里,和贲四一起管工程记账,把来招换下来让他看守大门。西门大姐白天在后头跟吴月娘她们一起喝酒,晚上就回前边厢房歇着。陈敬济每天只在花园里管工程,没人叫不敢进中堂,吃饭都是里面的小厮拿出来给他吃,所以西门庆的这几房女人他都没见过。
有一天,西门庆不在家,去给提刑所的贺千户送行去了。吴月娘觉得陈敬济这些天管工程挺辛苦,也没好好请他吃顿饭酬劳一下,就跟孟玉楼、李娇儿说:“想管吧,又怕人说我多管闲事;不管吧,又觉得过意不去。人家的孩子在咱们家,每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干活,连个心疼他的人都没有。” 孟玉楼说:“姐姐,你是当家的,你不上心谁上心!”
吴月娘于是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酒肴点心,中午请陈敬济进来吃顿饭。陈敬济把工程交给贲四看管,自己到后边拜见吴月娘,作完揖,在旁边坐下。小玉端来茶,喝完之后,就摆上桌子,端上蔬菜和下酒菜。吴月娘说:“姐夫每天管工程辛苦,早就想请你进来坐坐,一直没找着空。今天你爹不在家,没啥事,准备了点酒,就当给你酬劳酬劳。” 陈敬济说:“儿子蒙爹娘照顾,不算啥辛苦,还让娘这么费心。”
吴月娘陪着他喝了一会儿,让小玉:“去请大姑娘过来坐。” 小玉说:“大姑娘正忙着呢,马上就来。”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房里传来打牌的声音。陈敬济就问:“谁在打牌呢?” 吴月娘说:“是大姐和玉箫丫头在玩牌。” 陈敬济说:“你看这不懂事的,娘在这儿叫都不来,还在房里打牌。” 又过了一会儿,西门大姐掀着帘子出来,跟女婿对面坐下,一起喝酒。
吴月娘问西门大姐:“陈姐夫也会看牌吗?” 西门大姐说:“他也知道点门道。” 吴月娘只知道陈敬济是个老实女婿,可不知道这小伙子诗词歌赋、双陆象棋、拆牌道字,啥都会,啥都懂。真是 “自幼乖滑伶俐,风流博浪牢成。爱穿鸭绿出炉银,双陆象棋帮衬。琵琶笙筝箫管,弹丸走马员情。只有一件不堪闻:见了佳人是命。”
吴月娘说:“既然姐夫会看牌,不如进去咱一起看看?” 陈敬济说:“娘和大姐看吧,儿子不合适。” 吴月娘说:“姐夫是自家人,怕啥?” 一边说一边进了房,只见孟玉楼正在床上铺着茜红毡看牌,见陈敬济进来,起身就要走。吴月娘说:“姐夫又不是外人,见个礼吧。” 又对陈敬济说:“这是你三娘。” 陈敬济慌忙躬身作揖,孟玉楼还了个万福。
当下孟玉楼、西门大姐三个人一起打牌,陈敬济在旁边看着。打了一会儿,西门大姐输了下来,陈敬济上去接着打。孟玉楼出了个天地分,陈敬济出了个恨点不到,吴月娘出了个四红沉八不就,双三不搭两么儿,和不了牌,左配右配都配不上。正在这时,潘金莲掀着帘子进来了,银丝发髻上插着一头鲜花,笑嘻嘻地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姐夫在这儿。”
陈敬济猛地回头一看,顿时心猿意马,魂都快飞了。这可真是 “五百年冤家相遇,三十年恩爱一旦遭逢”。吴月娘说:“这是五娘,姐夫也见个礼吧。” 陈敬济赶紧上前深深作揖,潘金莲也还了个万福。吴月娘说:“五姐你来看,这小年轻倒是把老的给赢了。” 潘金莲走到跟前,一只手撑着床边的护炕,另一只手拿着白纱团扇,在旁边给吴月娘支招:“大姐姐,这牌不能这么出,把双三搭过来,这不就是天不同和牌了吗?还能赢了陈姐夫和三姐姐呢。”
大伙儿正玩得热闹,就见玳安抱着毡包进来,说:“爹回来了。” 吴月娘赶紧让小玉送陈敬济从角门出去。西门庆下马进门,先到前边工地上看了看,然后就溜达进了潘金莲房里。潘金莲慌忙迎上去,给他脱了衣裳,说:“你今天送行回来得挺早啊。” 西门庆说:“提刑所的贺千户新升了新平寨知寨,卫所里相熟的都去郊外送他,还送了帖子来叫我,不去不行啊。” 潘金莲说:“你没喝酒吧,叫丫鬟给你备点酒来。” 没多久,桌子就摆上了,酒菜都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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