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月初十从扬州出发,一路上没什么特别的事,顺顺利利到了临清闸。这天韩道国正站在船头吹风,突然看见街坊严四郎坐着船从上游过来,看样子是要去临清接官。严四郎也看见了他,抬手喊了一句:“韩西桥,你家老爹正月里就没了!” 说完船就开远了,留下韩道国一个人在船头愣着。
你猜韩道国第一反应是啥?不是伤心,不是着急,而是 “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揣了个定心丸”—— 西门庆死了,那这四千两银子不就没人管了?他赶紧把这事儿瞒下来,没告诉来保,打算自己先琢磨琢磨怎么 “捞一笔”。
当时河南、山东正好遇上大旱,地里的庄稼全枯死了,棉花收成差得离谱,布价一下子涨了三成,简直是 “坐火箭式涨价”。各地的商贩都拿着银子在临清码头等着,只要有货就抢着买,跟现在 “双十一抢爆款” 似的。韩道国见状,赶紧找来保商量:“咱们船上的布大概能卖四千多两,现在行情这么好,不如先卖一半,一来能少交点钞关税,二来剩下的带回家卖,也差不多是这个价,不趁现在卖太可惜了!”
来保有点犹豫,毕竟是西门庆的钱,他还没那个胆子直接动:“兄弟,这事儿怕是不妥吧?要是卖了,回家主子问起来,咱们咋交代?” 韩道国拍着胸脯说:“放心,要是老爹怪罪,我一人担着!” 来保架不住他劝,再加上也有点动心,只好答应了。俩人在码头很快就卖了一千两银子的布,到手的银子白花花的,韩道国眼睛都直了。
接着韩道国又出了个主意:“双桥(来保的字),你和胡秀在船上等着交税,我带着小郎王汉,把这一千两银子先送回去报信,让老爹高兴高兴。” 来保还叮嘱道:“你到家后,记得跟老爹要一封书信,给钞关的钱老爹,让他少收点税,先放船过去。” 韩道国满口答应,心里却打着小算盘:“还报信?我先回家跟老婆商量怎么卷钱跑路才是真的!”
于是韩道国带着王汉把银子装成驮垛,往清河县赶去。走了几天终于进了城,当时天快黑了,在瓮城南门里,刚好撞见给西门庆上坟的张安,推着车,车上装着酒、米和食盐,正要出南门。张安看见韩道国,赶紧打招呼:“韩大叔,你回来啦!” 韩道国见张安穿着孝服,心里已经有底了,还是故意问:“你这是干啥去?咋穿成这样?” 张安叹了口气说:“老爹没了,明天三月初九就断七了,大娘让我送这些东西去坟上,明天给老爹烧纸。” 韩道国假惺惺地说:“哎呀,真是可惜了!果然是路上行人口似碑,一点不假。” 嘴上这么说,脚却往自家方向走,心里早就把 “去西门庆家报信” 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了。
走到十字街,韩道国突然停下脚步,心里琢磨:“不行,不能直接去西门庆家。现在老爹死了,天又晚了,万一被问起银子的事儿,不好圆谎。不如先回家跟老婆商量商量,明天再去也不迟。” 于是带着王汉往狮子街的家里走 —— 这一回家,算是彻底把 “背叛” 这事儿钉死了。
到了家门口,叫开门,王汉把行李和银子搬进屋。老婆王六儿赶紧迎上来,帮他脱了衣服坐下,让丫头倒茶。韩道国先跟王六儿说了一路的事儿,最后才说:“我在路上听严四哥和张安说,老爹没了,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王六儿撇撇嘴,一脸 “早就知道” 的样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保证自己长命百岁?”
韩道国一边打开驮垛,一边把从江南买的衣裳、首饰等细软拿出来,最后把那一千两银子一封一封放在炕上。王六儿看见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赶紧问:“这银子是哪儿来的?” 韩道国说:“我在路上听说老爹死了,就先卖了一千两布,把银子带回来了。” 又拿出两包自己私藏的一百两银子,问:“我走之后,老爹在家有没有照顾你?”
王六儿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屑:“他活着的时候还行,现在都死了,你还打算把这银子送给他家?” 韩道国有点犹豫,毕竟吃了西门庆不少好处,心里还有点 “道德负担”:“我正想跟你商量呢,要不咱们留些,剩下的送过去?”
王六儿一听就急了,差点没笑出声:“呸,你这傻奴才,这回可别犯傻了!现在他都死了,咱们跟他家还有啥关系?你要是送一半过去,他们指不定还会追问银子的下落,到时候麻烦就大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一千两银子带上,雇辆车去东京投奔咱们儿子。你忘了?咱们亲家可是太师蔡京,还愁没地方住?就算西门庆家的人找去,有太师撑腰,他们敢怎么样?”
韩道国还有点担心:“那咱们这房子咋办?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出去,总不能空着吧?” 王六儿说:“你真是没脑子!不会把你兄弟韩二叫来,留几两银子让他看着房子?等西门庆家的人来找你,就说东京咱儿子把咱们叫去了。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太师府找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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