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北送来的那套特制制药工具,如同为猛虎添翼。沈清辞炮制成药的效率与品质再次提升。她不再满足于制作通用的金疮药和养心丸,开始尝试根据玉简记载,复原一些针对特定伤势、或是能快速激发人体潜能的急救类药物。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对精神力的掌控要求也更高,但她乐在其中,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能力的边界在不断拓宽。
这天傍晚,她刚将一批新炮制的“续骨生肌散”装入特制的小瓷瓶,父亲沈建国便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神色凝重的陌生军官。
“清辞,”沈建国的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野战医院那边接收了一批重伤员,情况复杂,医疗力量吃紧。院方……希望你能过去协助,提供一些……中医方面的支持。”他说得委婉,但眼神里的凝重却说明此事非同小可。
那两名军官的目光也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审视、怀疑,以及一丝病急乱投医的期盼。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参与军方的正式医疗任务?这远比在大院里“义诊”要严肃和危险得多!治好了,功劳未必是她的;治不好,或者过程中出现任何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她下意识地看向父亲,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阻止或暗示。但沈建国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将选择权交给她的沉默。他知道女儿已非池中之物,这道坎,她必须自己决定是否要迈过去。
苏婉柔闻声从厨房出来,听到对话,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想开口阻拦,却被沈建国一个眼神制止了。
空气仿佛凝固。沈清辞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她垂下眼睫,目光扫过桌上那些刚刚制成的、药效远超寻常的瓷瓶,又想起陆战北那句“既然开始了,就好好做”,以及父母眼中那深沉的、混合着骄傲与忧虑的复杂情绪。
退缩吗?继续龟缩在相对安全的领域,依靠那层脆弱的“娇弱”外壳寻求庇护?
还是……迎着风浪而上,真正踏入这片更广阔、也更凶险的天地,去攫取那份足以守护想守护之物的力量?
仅仅几秒钟的沉默,对她而言却如同一个世纪。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底的犹豫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近乎冰冷的坚定。她没有看那两名军官,而是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平稳:
“爸,我需要了解伤员的具体情况,才能判断我是否能帮上忙。”
她没有立刻大包大揽,也没有怯懦拒绝,而是提出了专业且合理的要求。
沈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欣慰。他侧身对那两名军官点了点头。
其中一名军官立刻上前,快速而简洁地介绍了几位伤势最重、西医手段效果不佳的伤员情况——有爆炸导致的多处复合伤伴内出血,有高坠后的脊柱损伤与神经压迫,还有因恶劣环境引发的严重感染和高热昏迷……
每一个病例,都极其凶险。
沈清辞默默听着,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将听到的症状与玉简中的知识、后世的医疗经验飞速匹配、推演。风险极大,但……并非全无机会。
“我需要带上我自己的药。”她最终说道,语气不容置疑,“并且,我的所有处理,都必须在主治医生知晓并同意的前提下进行。”
这是她的底线。
野战医院的气氛比沈清辞想象得还要紧张压抑。消毒水的气味浓重刺鼻,走廊里弥漫着血腥与伤痛的气息。她被直接带到了重伤员监护区。
几位主治医生看到沈清辞如此年轻,眼中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怀疑甚至是不满,但在上级的命令和沈建国的陪同下,他们勉强同意让她“看看”。
沈清辞没有在意那些目光。她径直走向那位因爆炸导致内出血、已处于休克边缘的伤员。西医的输血和止血措施似乎效果有限。她凝神感知,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穿透皮肉,“看”到了那仍在缓慢渗血的脏腑创口和气若游丝的生机。
她不再犹豫,取出银针。这一次,她的动作不再是之前的生涩试探,而是快、准、稳!数根银芒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刺入伤员周身几处固本培元、收敛止血的大穴,指尖蕴含的灵泉气息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精纯、更强劲,如同涓涓细流,强行滋养着那即将枯竭的生命之火!
同时,她将一瓶自行炮制的、具有极强凝血和修复功能的“三七归元散”交给旁边的护士,语气沉稳:“用温水化开,想办法喂他服下,或者通过胃管注入。”
那护士看向主治医生,医生看着伤员监护仪上似乎微微稳定了一点的数据,咬了咬牙,点头同意。
接着,是那位脊柱损伤的伤员。沈清辞以独特的手法配合银针,疏导淤塞的气血,缓解神经压迫,虽然无法立刻治愈,却极大地缓解了伤员的剧痛,为后续手术创造了更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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