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的情况同样糟糕,强行催动空间晶体和最后的精神力,让她意识海刺痛,灵魂空间那原本稳定下来的裂隙又开始微微震荡。她靠在树干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那个被救出来的研究员更是瘫软在地,如同烂泥,眼神涣散,显然还没从极度的恐惧中恢复过来。
夜色深沉,林间寂静,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虫豸的鸣叫。
暂时……安全了。
但两人心中都没有丝毫轻松。他们都知道,“昆仑”绝不会轻易放弃。那个完美的杀戮机器,此刻恐怕正在分析、计算,寻找穿过或者绕开那片混乱区域的方法。
他们只是赢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陆战北撕下作战服的内衬,咬着牙,用右手和牙齿配合,艰难地为自己左臂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他的动作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额头上布满冷汗。
沈清辞看着他笨拙而坚韧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挣扎着从空间里取出最后一点备用的外伤药和清水,递了过去。
陆战北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沉默地接过,继续处理伤口。
“谢谢。”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干涩。
沈清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彼此都救了对方一次。那道名为“信任”的裂痕,在这亡命奔袭的血与火中,似乎被强行弥合了一些,却又增添了更多复杂的纹路。
“他……‘昆仑’……到底是什么?”沈清辞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声音虚弱却坚定。
陆战北包扎的动作停住,他抬起头,望向废弃厂区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冰冷,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一个……错误。”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同梦呓,“一个被‘冥河’视为失败,却比我……更接近‘完美’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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