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敛去,欧阳煦与韩闵落在云中城巍峨的城门之前。与记忆中相比,这座雷泽州最大的散修之城似乎更加繁华喧嚣,城门口人流如织,各色遁光起落不绝。
缴纳了一块灵石,两人顺利进入修士区。一过城门,浓郁的灵气和鼎沸的人声便扑面而来。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售卖丹药、法器、符箓、材料的招牌琳琅满目。空中不时有修士御器飞过,地面上也是摩肩接踵,筑基修士随处可见,甚至偶尔能感受到金丹修士收敛后依旧强大的气息。
韩闵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在前引路,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最终停在了一家不算太大、但门面整洁的店铺前。
店铺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游氏阵阁”。门面两侧竟还贴心地设了免费茶摊和几张供人歇脚的座椅,此刻正有三两修士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低声交谈,显得颇为闲适。只看这细节,便知店主是用了心思经营的。
透过敞开的店门,可见里面顾客不少,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眼神精明伶俐的少年伙计正忙碌地招呼着客人,介绍着货架上陈列的各式阵盘、阵旗以及布阵材料。
韩闵脸上露出一丝回家的放松笑容,率先跨入店内,朗声道:“游大哥,小翼!你们看谁来了!”
店内柜台后,一个年约四十、面容精干、眼神透着商人的精明与久经历练后的真诚的男子闻声抬头,正是游景。他修为已至筑基中期,气息沉稳。旁边一个正低头擦拭一座小型阵盘的青年也抬起头,眉眼与游景有几分相似,眼神更为清澈灵动,正是游翼,竟也已筑基中期。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韩闵身后的欧阳煦身上时,两人同时愣住了,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前辈!”
“欧阳前辈!”
游景急忙从柜台后绕出,游翼也放下手中的阵盘,两人快步迎上前,激动地躬身行礼。
“游景(游翼),见过前辈!许久不见,前辈别来无恙!”
欧阳煦微微一笑,虚扶一下:“不必多礼。看来你们这些年,经营得颇为不错。”他目光扫过店内井井有条的陈列和川流不息的顾客,语气带着赞许。
游景脸上露出感慨之色:“全赖前辈当年慷慨相助,我们兄弟才有这立足之本……”
话音未落,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了店内的和谐气氛。
“游景!游老板!生意兴隆啊!”
只见一个身着锦缎华服、体态富态、下巴抬得老高的胖子,摇着一把折扇,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眼神倨傲的随从。他目光贪婪地扫过店内拥挤的顾客,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
游景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堆起生意人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原来是刘管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刘管事用扇子点着游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少来这套虚的。下个月的租金,再加三成。”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游景笑容一僵,艰难道:“刘管事,这……上月才刚涨过两成,怎么又……”
“哼!”刘管事打断他,扇子一合,指着店里的客人,“看看你这人流!赚得盆满钵满了吧?三成我还说少了!我看得涨五成!”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眼睛放光,立刻改口加码。
游景脸色发白,额角渗出细汗,急忙从袖中摸出一个早已备好的储物袋,陪着笑悄悄塞进刘管事手里:“刘管事,您行行好,小本经营,实在艰难……这是一点心意,您喝茶,喝茶……”
刘管事掂了掂储物袋,神识往里一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将储物袋摔在地上!几块灵石滴溜溜滚了出来。
“五百灵石?游景!你打发叫花子呢!”他勃然大怒,声音尖厉,“记住了!下个月,租金再涨六成!少一块灵石,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说完,他狠狠瞪了游景一眼,又蔑视地扫过店内的欧阳煦等人,冷哼一声,带着随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店内一时寂静,不少顾客都投来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
游景站在原地,背影显得有些佝偻和疲惫。他默默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储物袋和散落的灵石,小心地擦去灰尘,深吸一口气,才转身走向欧阳煦,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让前辈见笑了。”
欧阳煦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他拍了拍游景的肩膀:“无妨。许久不见,可有空闲去喝一杯?”
游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刻点头:“有!必须有空!小翼,韩闵,走!”
“好嘞!”游翼和韩闵齐声应道。
四人很快来到附近一家颇为雅致的酒楼。欧阳煦要了一间安静的雅间。
进入雅间,欧阳煦袍袖一挥,数道微不可察的灵光没入四周墙壁和门窗。一层无形的隔音屏障和隔绝神识探查的简易阵法瞬间生成,将内外彻底隔绝。
“前辈手段越发高明了。”游景赞叹道,这随手布阵的举重若轻,远超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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