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
陈默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点点？灰败的脸色，也仿佛有了一丝极淡极淡的血色？
凌清雪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停止。她屏住呼吸，凑得更近，死死盯着他的嘴唇。
那干裂的唇瓣，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然后，又是一下。
紧接着，他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如同挣扎的蝶翼，极其艰难地，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眼神 initially 涣散、迷茫，没有焦点。
凌清雪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只是死死地看着他。
那涣散的目光，一点点移动，最终，艰难地聚焦，落在了她布满血污和泪痕、却写满了巨大惊喜的脸上。
他的嘴唇又动了动，发出一个极其微弱、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吵……死了……”
还是那三个字。和上次中毒醒来时，一模一样。
凌清雪怔住了，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酸楚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哭又笑，像个傻子。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温度，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就吵你……就要吵你……”
陈默看着她又哭又笑的狼狈模样，涣散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和无奈，然后，抵不过巨大的疲惫，眼皮缓缓合上，再次陷入了沉睡。
但这一次，他的呼吸，明显变得平稳而绵长。
凌清雪知道，他闯过来了。
最危险的一关，闯过来了。
她缓缓吁出一口憋了整整一夜的浊气，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软软地靠在了床沿上。窗外，天光大亮。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满屋的狼藉，也照亮了床上那人沉睡的、却终于有了生机的脸庞。
凌清雪看着阳光中飞舞的尘埃，看着陈默平稳起伏的胸膛，冰封的心湖，仿佛被这晨曦彻底融化。
春暖花开。
也许，真的可以期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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