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雪来得悄无声息，从午后开始，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
给老房子的爬山虎墙裹上一层薄白，窗台积起浅浅的雪，像撒了层糖霜。
苏念下班时，雪还没停，踩着积雪往家走。
远远就看见老房子的窗户亮着暖黄的光，在风雪里像个安稳的港湾。
推开门的瞬间，苏念彻底愣住了——玄关的感应灯亮起。
沿着墙面摆着一圈白色蜡烛，火苗轻轻摇曳，把浅杏色的墙面映得柔润发亮。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混着蜡烛燃烧的暖味，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李将来站在客厅飘窗前，穿着她去年给他买的浅灰色毛衣。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
他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花瓣上沾着细碎的雪粒，衬得愈发鲜艳。
身后的圣诞树挂着小彩灯，顶端的星星灯闪烁着，刚好照在他眼底。
“回来啦，冷不冷？”他快步走过来，伸手接过她的背包。
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立刻攥紧揣进自己怀里暖着。
“外面雪大，应该等我去接你的。”
苏念摇摇头，目光扫过屋里的布置：玄关柜上摆着一排苹果。
每个都用浅粉色丝带系着蝴蝶结，旁边是她爱吃的黑巧克力。
客厅的地毯上放着三个礼盒，一字排开。
旁边的小桌上温着红酒，杯壁凝着水珠。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不是说今晚要加班改方案吗？”她走到圣诞树旁。
指尖碰了碰挂着的小铃铛，叮当作响，心里泛起甜甜的暖意。
“早就请假了，下午特意去买的玫瑰和蜡烛。”李将来牵起她的手，慢慢走向地毯上的礼盒。
“怕你提前回来，还让师傅帮忙盯着装灯具。”
“先看看第一个惊喜，是我攒了好久的心意。”
苏念蹲下身拆开第一个礼盒，里面是条米白色羊绒围巾。
针织纹路细腻，边缘绣着小小的“将”字，针脚不算特别工整。
却能看出藏在里面的认真。
“这是你织的？”她抬头看他。
记得前阵子他总说“下班没事做，学点手工”，原来是偷偷织围巾。
“学了两个多月，拆了五次，最后还是找张姐请教才弄明白。”李将来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冬天风大，你出门围上，暖和。”
苏念把围巾绕在脖子上，暖意顺着脖颈蔓延开来。
裹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心里踏实又温暖。
第二个礼盒打开时，苏念的眼眶微微发热。
里面是本皮质相册，封面刻着“念与将”。
翻开第一页，是两人在银杏林的合照——她坐在礁石上笑，他站在旁边伸手要搭她的肩，阳光落在两人脸上。
第二页是路演成功的合照，团队成员围在一起欢呼，她靠在他肩头，眼里闪着光。
后面还有装修时的搞怪照，两人满身灰尘，对着镜头做鬼脸。
最后一页是空的，旁边贴着张便签：“留给婚礼，还有往后的每一年。”
“这些照片……你都好好存着的？”她指尖拂过照片上的笑脸。
想起那些细碎的时光，原来他早就把两人的回忆，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每一张都舍不得删，想把我们一起走过的路，都记下来。”李将来蹲在她身边，声音温柔。
“还有最后一个惊喜，你一定喜欢。”
第三个礼盒不大，用深红色丝绒包裹着。
苏念深吸一口气拆开，里面躺着枚钻戒。
钻石不大，却在烛光下闪着璀璨的光。
戒托内侧刻着“念”和“将”，还有一行极小的字：“补上辈子的约定。”
她还没回过神，李将来突然单膝跪地，握着她的手。
眼神认真又滚烫，烛光映在他眼里，晃出细碎的光。
“念念，上辈子我们错过了太多——没办过婚礼，没住过属于自己的家。”
“最后还被误会分开，我遗憾了一辈子。”
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异常清晰：“这辈子重逢，我拼尽全力想护着你。”
“一起创业，一起布置新家，每一步都想和你踏实走下去。”
“平安夜代表着团圆，我想在今天，问你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苏念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里一紧。
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的珍惜，此刻都涌在心头。
她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愿意……把上辈子缺的婚礼补上吗？”李将来握紧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我想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邀请所有在乎我们的人，让他们见证我们的团圆。”
“往后余生，我想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把所有的遗憾都变成圆满。”
“我愿意。”苏念哽咽着点头，泪水掉得更凶。
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李将来，我愿意。”
“上辈子没来得及说的话，这辈子想跟你说一辈子。”
李将来起身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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