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傍晚总带着股凉飕飕的风,吹得宿舍门口的老槐树叶子 “沙沙” 响,连油灯的光都跟着晃。李长生正坐在桌边擦拭木剑,剑身上的裂纹已经用布条缠好,可握在手里还是能感觉到不平整 —— 这是跟张虎拼斗时留下的痕迹。他左肩的伤口被林小凡敷了草药,虽然不流血了,但稍微用力,还是会传来一阵牵扯的疼,左臂也只能轻轻垂着,不敢发力。
“咚!咚!咚!”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还夹杂着 “刺啦” 的摩擦声 —— 像是有什么金属在地上拖。李长生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门口,手里的木剑下意识握紧,丹田的热流悄悄运转起来 ——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昨天在演武场见过,是霸刀吴刚!
果然,没几秒,一个魁梧的身影就堵在了宿舍门口。吴刚身高八尺,肩宽体壮,络腮胡遮住了半张脸,身上穿件黑色劲装,胳膊上的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的,手里扛着一把半人高的厚背大刀,刀身宽得能挡下半个身子,刃口上还留着几道缺口,沾着暗褐色的痕迹,一看就没少饮血。刚才的摩擦声,正是刀背擦着地面发出的。
“李长生?” 吴刚的声音像闷雷,低头扫了眼宿舍,眼神里满是轻蔑,“听说你受伤了?我还以为多能耐,原来也只是个不禁打的货色。”
李长生没起身,只是抬眼看他,手指在木剑剑柄上轻轻摩挲:“吴师兄大驾光临,不是来跟我聊伤势的吧?” 他知道吴刚来找他没好事 —— 半决赛明天就开始,吴刚这是来上门挑衅,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吴刚 “哼” 了一声,迈步走进宿舍,大刀往地上一拄,“咚” 的一声,青石板地面都震了震,灰尘簌簌往下掉。他凑近李长生,一股浓烈的汗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我是来劝你识相点。你能走到四强,全是运气好 —— 遇到的不是靠丹药撑着的废物,就是没脑子的莽夫。可明天你遇到的是我,炼气九层,霸刀吴刚!”
他说着,拍了拍手里的厚背大刀,刀身发出 “嗡嗡” 的响:“我这把刀,砍过炼气八层的体修,劈过炼气七层的术修,你现在一条胳膊快废了,连剑都握不稳,跟我打?纯属找死!”
宿舍门口已经围了几个弟子,都躲在远处偷偷看,没人敢靠近 —— 吴刚在外面的名声太凶了,去年小比的时候,他跟一个炼气八层的弟子打,直接一刀把对方的胳膊砍得见骨,差点废了人家的修为,从那以后,没人敢跟他硬拼。
“运气?” 李长生冷笑一声,慢慢站起来,虽然左肩还在疼,但后背挺得笔直,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我跟陈峰打,靠的是实力;跟陈浩拼,靠的是本事;就算跟张虎以伤换伤,也是我自己赢的。我的每一步,都是用剑打出来的,不是靠运气。”
“打出来的?” 吴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得油灯都在晃,“你那叫什么打?靠蛮力硬扛,靠不要命换机会,真遇上我这种硬茬子,你那点本事根本不够看!” 他伸出手,指了指李长生的左肩:“你这胳膊,现在能举起来吗?能握稳剑吗?明天比赛,我一刀就能把你劈下擂台,到时候不仅输了比赛,还得再添道伤,何必呢?”
李长生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左手 —— 虽然疼得额头冒冷汗,但还是举到了胸前,接着右手握紧木剑,手腕轻轻一转,剑身在油灯下划出一道银光,虽然动作不算流畅,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能不能握稳剑,明天比赛就知道了。至于认输 —— 我李长生从打小比开始,就没认过输,也不会输给你。”
吴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手里的厚背大刀微微抬起,刃口对着李长生:“好!好一个不认输!我倒要看看,明天你怎么跟我打!” 他往前凑了一步,声音压低,带着威胁:“我可不像之前那些人,会手下留情。我的刀没长眼,明天要是不小心砍废了你,你可别怨我!”
李长生心里一凛,他能感觉到吴刚身上的煞气 —— 那是常年用刀砍人留下的凶气,比张虎服了暴血丹后的气息更吓人。但他没退,反而往前一步,木剑微微抬起,对着吴刚的大刀:“我也一样。明天比赛,要么我赢,要么你赢,没什么手下留情的说法。但你要是敢用阴招,我就算拼着再受重伤,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的话刚说完,门口的弟子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 没人敢跟吴刚这么说话,就算是去年小比的前三,也得让吴刚三分。
吴刚站在原地,目光如刀锋般直刺李长生的双眼,两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气流在激烈碰撞。他盯着李长生看了足足好几秒,那双深陷的眼窝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猛然上扬,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善意,反而充满了野兽般的残忍与轻蔑:“好!有种!你居然敢这么看着我,不躲不避,不怕死?”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冷笑,“我倒要看看,明天擂台上,你怎么挡住我的‘裂地斩’!那一刀下去,山石崩裂,大地开裂,别说你一个炼体七层的小子,就算是炼气八层的弟子,也不敢硬接!”他说完这句话时,眼中寒光一闪,仿佛已经看到了李长生被劈飞出去、鲜血四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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