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
吴刚的暴喝震得演武场的空气都在颤,厚背大刀被他抡成一道黑风,刀身上的血光泛得更浓,连周围的气流都被这股凶戾的刀势引动,卷起地上的碎石,像暗器似的往李长生身上砸。这是他压箱底的 “连环裂地斩”,一刀快过一刀,刀势层层叠加,别说李长生带伤,就算是完好的炼气八层修士,也得被这刀势逼得节节败退。
李长生的灰布袍早被刀风刮得破破烂烂,左肩的布条彻底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滴,在擂台上积成一小洼,每一次躲闪,都扯得皮肉撕裂般疼,冷汗混着血珠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他手里的铁剑(之前木剑断裂,临时换的普通铁剑)已经被刀气砍出好几道缺口,握剑的右手因为反复格挡,虎口裂开,血粘在剑柄上,滑溜溜的几乎握不住。
“撑不住了吧?!” 吴刚狞笑着,又是一刀劈下,刀风直逼李长生面门,“早认输何必受这罪!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实力差距!”
台下的议论声已经变了调,之前还为李长生捏把汗的弟子,现在都摇起了头:“唉,长生哥还是打不过吴刚,这刀势太猛了,带伤根本扛不住!”“吴刚的煞气都快凝成实质了,长生哥的心神肯定受影响,撑不了多久了!” 王磊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抓着张默的胳膊喊:“张默兄,怎么办啊?长生哥快被砍到了!” 张默也脸色发白,却死死盯着擂台:“再等等… 长生他肯定还有办法,他从来不会输!”
看台上的苏茹也皱紧了眉,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 她能看出,李长生的气息已经开始紊乱,左肩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可他的眼神却一点没慌,反而越来越亮,像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李长生确实没慌。
吴刚的刀势越猛,煞气越重,他反而越冷静。伤口的剧痛、手臂的酸麻、刀风的压迫,这些极致的痛苦和危机,像一把锤子,把他识海里那丝一直抓不住的锐利之意,砸得越来越清晰。
之前还只是模糊的 “想斩破一切” 的念头,现在却在识海里慢慢成型 —— 诛仙剑影震颤得越来越厉害,每一次震颤,都有一缕精纯的 “意” 从剑影里飘出来,融入他的心神。他仿佛能 “看到” 吴刚的刀势:看似狂暴无匹,实则在第三刀和第四刀之间,有个极细微的间隙;刀身最沉的地方在中段,而刀柄与刀身连接处,就是力量最薄弱的点。
“就是这个!”
李长生突然福至心灵,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他不再去想怎么躲、怎么挡,而是将所有心神、所有剩余的灵力,甚至连伤口的痛感,都一股脑儿涌向那丝成型的 “意”—— 刹那间,识海里的 “意” 猛地爆发出耀眼的光,像一把刚出炉的剑,带着 “斩破一切阻碍” 的决绝,顺着识海涌向右手,灌注进手里的普通铁剑!
“嗡 ——!”
原本锈迹斑斑、满是缺口的铁剑,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剑鸣!这声剑鸣不像之前的劈砍声,反而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吴刚刀势的煞气,让整个演武场都安静了一瞬。剑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之前的缺口仿佛都被这层光填满,平凡的铁剑,瞬间有了灵魂。
“这… 这是什么声音?” 吴刚的刀势顿了一下,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像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
李长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不顾左肩撕裂般的疼,猛地往前一步,右手握剑,手臂伸直,剑尖对准吴刚刀势最薄弱的 “间隙”—— 没有固定的招式,不是《流云基础剑法》里的任何一招,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刺,却带着 “不管前面是什么,都要一剑斩破” 的意志!
剑光如电!
银色的剑光一闪,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能看到一道银线,精准地 “点” 在了吴刚厚背大刀的刀柄与刀身连接处!
“叮!”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盖过了所有的刀风与喧嚣。
吴刚只觉得一股锐利无匹的气息,顺着刀身直透他的心神!那股气息像一把冰锥,瞬间戳破了他靠煞气支撑的刀势,他脑子里 “嗡” 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原本灌满灵力的手臂,突然没了力气,刀势瞬间溃散!
“不 ——!” 吴刚嘶吼着,想握紧刀柄,可已经晚了。
李长生的剑尖在点中刀身的瞬间,微微一挑,精准地蹭过吴刚的手腕 —— 不是砍,只是轻轻一点,却带着那股 “意” 的锐利。吴刚只觉得手腕一麻,握刀的力气瞬间消失,厚背大刀 “哐当” 一声掉在擂台上,砸得青石地面都陷下去一小块。
刀一脱手,吴刚的气势立马垮了,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看着李长生手里发光的铁剑,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和恐惧:“你… 你这是什么力量?!为什么我的刀势会破?!”
李长生喘着粗气,左肩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手臂流到剑柄上,可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他看着手里的铁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 “意” 还在剑身上流转 —— 这就是剑意?第一层剑意!原来这就是 “人剑合一” 的感觉,不是身体和剑的合一,而是意志和剑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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