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炼丹师公会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青州城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透过树叶洒在石板路上,映出李长生匆匆的身影。他将兰玟玟给的金刚护命符贴身藏好,指尖摩挲着玉符温热的表面,少女泛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叮嘱还在脑海里打转,心里那点离别愁绪,很快就被即将奔赴险地的战意压了下去。
脚踩踏云靴,灵力灌注之下,百里路程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头。真武剑宗的山门在夜色中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守门弟子见是他,连忙躬身行礼:“李师兄回来了!厉长老一直在山门处等您呢。”
李长生抬头一看,果然见厉长老背着双手站在门旁的老槐树下,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快步上前:“师尊,这么晚了还在等我?”
厉长老转过身,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见他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从储物戒里摸出个小玉瓶递过来:“这里面是三粒‘固元丹’,万一灵力耗竭又没机会打坐时,嚼碎一粒能顶半个时辰的灵力恢复。传送阵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值守的是你张师兄,连夜就能出发。”
“师尊考虑得太周全了。”李长生接过玉瓶,心里暖烘烘的。这一路来,师尊和兰玟玟的牵挂,就像铠甲一样裹着他的心脏,让他既有了后顾之忧,更有了前行的底气。
“少废话,跟我来。”厉长老转身就往宗门后山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镇魔深渊那地方邪性得很,我年轻时跟着宗门前辈去过一次外围,光是那魔气就能把寻常金丹修士的灵力搅得一团糟。你记住,遇到会隐身的幽影魔别硬拼,用护魂玉符照它,能显形;要是闻见甜香,赶紧捏辟魔丹,那是幻魔花的毒气,能勾人神魂。”
李长生一路听着,把每一句叮嘱都记在心里。后山的传送阵广场很是空旷,中央矗立着一座丈许见方的青石阵台,阵台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凹槽里镶嵌着的中品灵石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个身穿灰袍的青年正蹲在阵边检查符文,正是值守的张师兄。
“张师兄,麻烦你了。”李长生主动上前见礼。这张师兄是金丹后期修为,在传送阵值守了五年,经验很是丰富。
张师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摆手:“跟我客气啥?厉长老下午就来跟我说了,说是宗门的头等大事。来,站到阵眼中央,我这就启动传送。”他指了指阵台中心刻着太极图案的位置,“南疆那边的传送点在黑风寨外围,是咱们宗门早年和当地势力定下的,安全得很。不过出了传送阵就得靠你自己了,从黑风寨到镇魔深渊,大概还有三百里山路,据说最近魔踪频繁,你可得当心。”
李长生点点头,大步走到阵眼中央。厉长老站在阵外,眼神里满是不舍,却只说了句:“活着回来。”
“弟子遵命!”
话音刚落,张师兄就掐了个法诀,大喝一声:“起阵!”他将三粒中品灵石按进阵台的凹槽里,符文瞬间亮起刺眼的白光,整个阵台开始嗡嗡震颤。李长生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牵引力裹住了自己,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厉长老和张师兄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灵力在体内乱撞,胸口有些发闷。
这种眩晕感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下一秒,脚下的触感就从青石变成了松软的泥土。李长生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抬头一看,自己正站在一座破旧的阵台中央,周围是茂密的丛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
“果然是黑风寨外围。”李长生辨认了一下方向,从储物戒里摸出张地图——这是厉长老给他的南疆地形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镇魔深渊的位置。他收起地图,脚踩踏云靴,身形化作一道青影钻进了丛林。南疆的树木比中域粗壮得多,枝蔓缠绕如网,阳光都很难透进来,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刚走了不到五十里,李长生就停下了脚步,眼神一冷,右手悄然握住了雷荒剑的剑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左前方的灌木丛里,藏着三股不怀好意的气息,其中一股是金丹后期,另外两股是金丹中期,而且都带着浓郁的魔气——是魔修。
“出来吧,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李长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震得灌木丛簌簌发抖。
“嘿嘿,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还能碰到个细皮嫩肉的真武剑宗弟子。”三个黑影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为首的是个脸膛黝黑的汉子,脸上刻着诡异的黑色符文,手里拎着一把布满锯齿的长刀,“小子,把你储物戒交出来,再自废修为,老子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李长生嗤笑一声:“就凭你们三个?也配让我自废修为?”他扫了三人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三个魔修的境界虽然不低,但魔气驳杂,显然是靠吞噬修士精血强行提升的,根基虚浮得很。别说自己能轻松击败高五层境界的对手,就算是同境界,这三人也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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