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的手刚把土系水晶塞进灵脉囊,岩壁猛地一震,碎石从头顶簌簌砸下。她本能地后退半步,背靠高台边缘,指节扣紧囊口封绳。白云飞剑未归鞘,横在身前,目光死死盯住前方崩裂的岩缝。张易遥单手撑地,掌心脉力还未散尽,此刻迅速收拢成团,压进胸口调息。
“不对。”李冰低声道,“这震感……不是塌方。”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自地面沙层中猛然破出,带起一阵黄尘。三人落地无声,身披黑鳞战甲,甲片边缘泛着金属冷光,像是某种生物外骨骼炼化而成。他们手持双刃弯钩,钩尖微曲,表面流动着暗色波纹,像在呼吸。
李冰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护住水晶!”
她指尖一弹,土元素精灵瞬间离体,化作一道褐光撞向最近的猎手。几乎同时,火、水两系精灵也自她袖中飞出——这是她在西南溶洞里重新契约的旧部。三股能量交织成网,直扑敌人面门。
可那弯钩只轻轻一抬,三道攻击尽数被吸入钩刃深处,连一丝波动都没激起。
“吸走了?”白云飞眉头一拧。
“不是吸收。”李冰声音绷紧,“是储存。它们的武器能存能量。”
凌云的声音在她意识里响起:“别硬拼。这种器物有上限,持续小量输出,能把它们撑爆。”
李冰没说话,只对土元素精灵打了个手势。那光团立刻改变频率,开始以极短间隔释放微弱震荡波,像蚊子叮人,不痛不痒,却不断骚扰。另外两精灵也随之调整,不再凝聚大招,转为高频扰动。
一名猎手动作果然迟滞了一瞬。他低头看了眼弯钩,钩身内部闪过一丝红光,像是过载预警。
就是现在!
白云飞脚下一蹬,剑随身走,剑气如丝,顺着对方抬钩的空隙刺入钩柄与刃根的接缝。那一瞬,他闭了下眼——灵脉剑心自动捕捉到了能量流转的节点,就像听见了金属内部的脉搏。
“咔。”
细微的断裂声传来,那猎手猛地抽手,弯钩表面裂开一道细纹,内里暗流紊乱。
张易遥趁机双手拍地,三道灵脉光链自沙中窜出,缠住三人脚踝。她咬牙催力,额角青筋跳动,脉术全开。沙地下的隐脉被强行调动,光链越收越紧。
“李冰!”她喊。
李冰已经跃起。她左手按住吞天葫口,葫芦剧烈震动,一股暖流逆冲经脉,直贯指尖。那是它主动反哺的能量,带着平衡之力的纯粹质感。
她右手五指张开,灵脉、元素、星序三股力量在掌心交汇。空气嗡鸣,一道凝实的光箭成形,箭身缠绕着金、褐、银三色流光,尾端拖着七彩残影。
箭出如雷。
第一支猎手来不及格挡,胸甲当场炸裂,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落,弯钩脱手,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第二人举钩硬接,虽挡下正面冲击,却被余波掀翻,滚出数丈远。第三人勉强站稳,但手中弯钩已布满裂痕,内部能量疯狂闪烁。
李冰落地,膝盖微屈卸力,掌心发麻。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她大半气息,若非吞天葫及时补能,根本撑不到收势。
“还行吗?”白云飞走到她身边,低声问。
她点头,将灵脉囊重新系回腰间,手指确认封口无误。“水晶还在。但他们不是偶然来的。”
张易遥喘着气站起来,看着地上断裂的弯钩:“他们是冲这个来的。而且知道我们会来。”
“不止。”李冰蹲下,用指尖拨开猎手掉落的护腕碎片,露出内侧一道刻痕——扭曲的符文,像是某种编号。“这不是普通猎手,是专门对付元素使者的部队。”
白云飞一脚踢开另一具弯钩,钩刃断口处渗出黑色黏液,碰到沙地竟发出轻微腐蚀声。“武器有问题。不是纯物理材质。”
“是混沌炼制的。”张易遥皱眉,“能储纳能量,还能反噬使用者?难怪他们动作这么僵。”
“先带走证据。”李冰掏出一只密封袋,把护腕碎片和断钩残片一起装进去,贴身收好。她抬头看向出口方向,通道已被震塌大半,只剩一条窄道通向地面。
“走。”她说,“不能再留。”
三人快速撤离,白云飞断后,剑始终未归鞘。李冰走在中间,手一直按在灵脉囊上。张易遥边走边在沿途布下几道微型脉印,作为追踪标记——万一有人追来,至少能提前预警。
出口近在眼前,沙风卷着细粒扑面而来。李冰伸手推开最后一块挡路石,阳光骤然洒下,刺得她眯了下眼。
外面是沙漠腹地,黄沙起伏,远处沙丘轮廓模糊。遗迹入口半埋在沙中,像一头沉睡巨兽的嘴。他们刚踏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整座遗迹开始下沉。沙层如水流般涌入裂缝,石柱一根根倾倒,眨眼间就被掩埋大半。
“自毁机制。”张易遥沉声道,“有人不想我们再回去。”
“或者不想我们发现更多。”李冰盯着那片迅速合拢的沙坑,眼神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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