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的手指还贴在水晶表面,掌心残留的温热忽然一颤。那股在经脉里游走的暖流猛地提速,像是被什么推了一把,直冲心口。她没动,也没睁眼,只是下意识收紧了指尖。
“别压着。”凌云的声音浮上来,不急不缓,“它自己会找路。”
陆泽正低头整理笔记,笔尖顿了一下。空气里有股微妙的拉扯感,像风还没起,树叶先偏了方向。他抬眼,看见李冰的呼吸变了节奏——不再是刻意控制的平稳,而是随着体内某种节律自然起伏。
白云飞一直靠着墙,剑横在腿上。他没说话,但肩膀松了半寸。刚才那阵魔力波动,哪怕隔着三步远,也能感觉到一丝灼意。
李冰缓缓闭拢双眼。她不再去管那股能量该往哪走,只让自己沉进去。灵脉顺着本能牵引,光系魔力从丹田涌出,和经脉中残留的黑暗转化能量混在一起,沿着一条从未试过的路径往上推。
到了心轮那一瞬,像是撞上了层薄冰。
她没用力破,也没后撤。就那么停着,任那股合力一点点磨过去。时间仿佛拉长了一瞬,接着“咔”地一声轻响,不是真的声音,是身体里的感觉——屏障裂了条缝,紧接着轰然洞开。
一股纯净的光能炸开,从内向外冲刷四肢百骸。她的手指微微抽动,发梢无风自动,整个人像是被点亮了一样,皮肤底下泛起一层极淡的银白光泽。
陆泽猛地抬头:“她出问题了?”
白云飞摇头,眼睛却盯着地面。原本训练室角落里一小片被黑暗能量腐蚀过的地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黑斑边缘开始发白。
李冰睁开了眼。
眸子清亮得不像刚才那个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微光流转,凝聚成一团小小的净化波——以前要五息才能成型的能量球,现在念头一动就出来了,而且更稳、更透。
“成了?”白云飞问。
她没答,只是站起身,退后两步。双手交叠于胸前,指尖相对,低声念了一句古老的音节。
一圈光环从她脚下扩散开来,无声无息,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半径十米内,空气中残存的所有异样气息全被扫净,连墙角一道之前没人注意到的黑色裂痕都开始愈合。
陆泽站了起来,风元素在他指尖微微震颤。他向来冷静的脸第一次露出错愕:“这不是普通净化术……这是领域级释放。”
“光系净化领域。”李冰轻声说,“我能控它的范围和强度。”
她说完,试着收了力。光环缩回身边一尺,维持最低输出。可即便如此,整个房间的元素平衡已经被轻微改变——风变清,土变润,连金属器械表面都泛出点柔和的反光。
白云飞把剑插回鞘里,走到那块曾被腐蚀的地板前蹲下。他伸手摸了摸,又用力按了按:“硬实了。不只是表面恢复,结构也重组了。”
他回头看着李冰:“你现在放一次这玩意儿,顶我砍十剑清场。”
李冰笑了下,额角有汗滑下来。突破带来的畅快还在,但消耗也不小,尤其是刚成型的领域需要持续供能,稍微松懈就会波动。
“别硬撑。”凌云在意识里提醒,“新境界要养稳,你现在就像端着一碗刚烧开的水,走太快会洒。”
她点点头,慢慢收回领域。光晕收尽那一刻,吞天葫在布袋里轻轻一跳,随即安静下来。她探手摸了摸葫芦外皮,发现温度比平时低了些——刚才突破时逸散的能量,全被它吸走了。
“它帮你稳住了。”陆泽看明白了,“不然你至少得静坐半个时辰压境。”
“吞天葫和你的魔力已经形成循环。”白云飞补充,“它吃掉乱流,你借它调频,越用越顺。”
李冰把记录水晶重新拿起来。这一次,她尝试用新的感知方式去读里面的数据。以往需要反复解析的信息,现在一眼扫过去就能抓住关键节点——三处断裂符文的能量缺口位置清晰浮现,甚至连隐藏的螺形回路都比之前看得更透。
“我能看懂更多了。”她说,“不只是图案,还有它们之间的逻辑连接。”
陆泽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转身走向训练场中央的模拟阵台。他把投影装置重启,调出魔法阵残影,然后退开一步:“你来试试打断它。不用净化波,直接用领域压制。”
李冰走过去,站在阵图外围。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让领域展开到最大覆盖,将整个投影纳入影响范围。
银白色的光圈落下,阵图中的暗红符文开始闪烁。那些原本稳定的线条出现细微扭曲,尤其是螺形回路所在的位置,波动最为剧烈。
“再压一点。”陆泽说,“别让它有机会自我修复。”
她加深呼吸,领域收缩半步,压力集中到阵眼区域。刹那间,投影剧烈晃动,符文接连崩断,最终整座阵法在无声中塌陷。
“比预演快了四秒。”白云飞评价,“而且没用额外魔力冲击。”
陆泽点头:“这意味着实战中你可以一边清障一边推进,不需要等支援衔接。你的角色从辅助变成了核心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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