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喷出的暗金光线在半空断开,李冰的手还搭在壶身上,掌心残留着能量回流的麻意。她没动,眼睛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像是要把那截断裂的光路重新接上。
“不能再等了。”她说。
陆泽站在她侧后方,风雷元素在他指尖微微跳动,刚才那一道光流他看得清楚——不是中断,是被什么东西从另一端截断的。他没问是什么,只说:“你想去哪儿?”
“后山禁地。”李冰终于转过身,“导师留下的玉简里提过一个地方,星序魔法实验室。那里有启动灵魂塑身术所需的纯净能量场。”
白云飞皱眉:“现在?议会命令还没下来。”
“等他们下令,幽暗森林的地脉早就被挖穿了。”李冰已经抬脚往前走,“凌云必须尽快完成分离,否则我撑不住双重意识共振的负荷。再拖下去,不只是任务失败的问题。”
陆泽看了眼天色。西方云层依旧压得低,灰黑色的边缘像烧焦的纸片。他点头:“我去拿装备。”
三人一路疾行,穿过学院东侧密道,绕过守卫巡逻区,直奔后山。山路陡峭,岩壁上刻着褪色的星序符文,越往深处,空气越沉,仿佛连呼吸都会惊动什么。
实验室入口藏在一道断崖背后,整面石壁被一层半透明的能量膜覆盖,表面浮着细密的光纹,像是活物般缓缓流转。李冰取出玉简,贴在膜上。符文亮了一下,随即恢复黯淡。
“不行。”她低声,“需要光系共鸣频率和灵脉气息双重认证。我……控制不了输出节奏。”
陆泽正要说话,凌云的声音忽然在她意识里响起:“把吞天葫贴在心口,让它吸收你体内的紊乱魔力,再反向导出纯净星序能量——就像上次校准防御阵那样。”
李冰照做。壶体贴上胸口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经络蔓延,体内躁动的魔力被迅速梳理、压缩。她深吸一口气,将重新凝聚的能量注入玉简。
这一次,光纹顺着她的手指爬满整面石壁,能量膜如水波荡开,露出一条幽深通道。
里面没有灯,但四壁镶嵌的星尘矿自发微光,映出中央圆形平台的轮廓。平台上刻着完整的星序塑身阵,线条清晰,未激活。
“材料都在。”李冰从储物袋取出三个密封水晶盒,“星尘砂、魂晶碎片、生命之露,一样不少。”
“顺序不能错。”凌云的声音很稳,“生命之露最不稳定,遇光即活化,必须先画基底符文;魂晶自带震荡频率,要作为能量锚点嵌入阵眼;最后撒星尘砂,形成流转回路。”
李冰戴上绝缘手套,拿起水晶镊。第一滴生命之露刚离开容器,就在空气中泛起一圈涟漪,她立刻用镊尖引导它落在阵图起点,手腕轻抖,划出第一道弧线。
符文亮起淡绿色光晕,持续三秒后熄灭。
“太快了。”凌云提醒,“你的呼吸乱了。放慢,和笔迹同步。”
她闭眼,调整呼吸节奏,再落第二滴。这一次,绿光稳定维持了五秒。
第三滴、第四滴……七滴生命之露连成完整基环,光芒不再闪烁。
“下一步,魂晶碎片。”凌云说,“两块,分别嵌入东西阵眼,注意极性方向。”
李冰夹起第一块碎片,靠近东侧凹槽。晶体刚接触地面,就发出轻微震颤,像是要挣脱镊子。她屏住呼吸,稳住手,轻轻一送——
咔。
嵌入瞬间,整个平台嗡鸣一声,符文亮起银蓝光。
“西边那块,角度偏十五度。”凌云继续指导,“逆时针校准。”
她依言调整,第二块落下,银蓝光扩散至整个基环,与绿色生命光交融,形成稳定的双色光环。
“最后是星尘砂。”凌云语气微紧,“一次性洒完,轨迹必须连贯,中途不能停顿。”
李冰打开第三个盒子。星尘砂呈粉末状,泛着细碎金光,刚掀盖就往上飘。她迅速捏住特制撒粉器,站定阵外圆圈起点。
“开始。”
她迈步前行,右手均匀抖动,金色粉末如雨洒落,在空中划出流畅曲线。每一步都踩在符文节点上,每一粒砂都精准落入预定轨道。
最后一粒落下,整座大阵猛然一震,金光冲天而起,随即收敛,化作一层薄薄光幕笼罩平台。
“成了。”李冰退后两步,额头渗出冷汗。
“仪式随时可以启动。”凌云说,“但过程中你必须持续注入光系能量,不能中断。一旦断流,反噬会直接撕裂我的意识体。”
“我撑得住。”
门外传来脚步声。陆泽和白云飞走了进来,各自手里拿着东西。
“我在四周布了风雷预警网。”陆泽说,“只要气流有异常波动,就会触发警报。”
白云飞蹲下身,在实验室四角埋下四块暗红色石头:“武道真元石,能感应实体接近。超过十米范围就开始震荡,足够我们反应。”
李冰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吞天葫突然自行浮起,缓缓移向阵心上方,壶口朝下,开始吸收空气中弥漫的星序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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