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这晚,阮喃喃临睡前,忽然想起什么,跑到陆云霁房门口,扒着门框探头问道:
“师兄,明天是不是六月初六了?”
陆云霁正就着油灯看书,闻言抬头,想了想,点头:
“…嗯。”
“哦…”
阮喃喃应了一声,眼睛转了转,没再多问,缩回脑袋跑了。
陆云霁看着晃动的门帘,若有所思。
六月初六…似乎是…小师妹的生辰?
他放下书卷,目光投向窗外沉静的夜色。
谷中并无过生辰的习惯,师父在时,也不过是那日饭菜会稍丰盛些,或者多给她一块糖糕。
如今师父不在…
他沉吟片刻,吹熄了油灯。
翌日,阮喃喃起床后,发现师兄破天荒地没有在院中练功或打理药圃,厨房里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准备好简单的早饭。
她正疑惑间,却闻到一股极其诱人的、她从未闻过的甜香气味从厨房里飘出来。
她好奇地凑过去,只见灶台上坐着一个小巧的蒸笼,热气腾腾,那勾人的甜香正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陆云霁正背对着她,在案前忙碌着什么,手边放着几个小瓷碗,里面是不同颜色的糊状物,有红有绿有黄。
“师兄,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阮喃喃吸着鼻子,眼睛发亮。
陆云霁转过身,手里端着一个白瓷小碟。
碟子里,竟是一块做得极其精致的糕点!糕体洁白如玉,做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形状。
花瓣顶端染着淡淡的粉晕,花心处几点嫩黄,栩栩如生,仿佛刚从池塘摘下来。那诱人的甜香便是由此而来。
“…生辰糕。”
陆云霁将碟子递给她,声音依旧平淡,耳根却有些微红,
“…尝尝。”
阮喃喃愣住了,看着眼前这朵精致得不像食物的“荷花”,又看看师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这才猛地想起,今天是自己生辰!
她接过碟子,都舍不得下口:
“师兄…你、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的?好漂亮!”
“…照着…二师兄信里的…食谱试的。”
陆云霁移开目光。
为了复现林清晏信里吹嘘过的“金陵名点荷花酥”,他私下里失败了好几次,浪费了不少糯米粉和糖霜。
阮喃喃小心地咬了一口,外层酥松,内里软糯清甜,带着淡淡的奶香和荷花香气,好吃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太好吃了!师兄你最好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暖烘烘的。
原来师兄一直都记得。
一块糕点下肚,阮喃喃觉得这是她过得最棒的一个生辰。
然而惊喜还不止于此。
午后,陆云霁又将她带到书房,从书架最底层取出一个细长的木盒。
“…生辰礼。”
他递给她。
阮喃喃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毛笔。
笔杆是温润的青玉竹节,打磨得极其光滑,笔头是上好的紫毫,锋颖锐利。
笔杆末端,还精心雕刻了一只盘踞回首的小兽,与她之前那方小印的印钮一模一样!
这支笔,从选料到雕刻,显然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
“师兄…”
阮喃喃握着这支珍贵的笔,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平时大大咧咧,唯独在描摹药草图谱或记些零碎笔记时,才会用到笔,没想到师兄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望你…勤学…多记。”
陆云霁轻声道。
“嗯!”
阮喃喃重重点头,将笔紧紧抱在怀里。
没有盛大的庆祝,没有喧闹的聚会,只有一块精心制作的糕点,一支亲手打磨的毛笔,和师兄那份沉默却厚重的关怀。
但这个生辰,阮喃喃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无忧谷的夏日,因着这点滴的温暖,而变得更加明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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