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年 2 月的浙东乡村还浸在料峭春寒里,台州市三门县六敖镇上街村的邵家老宅却比屋外更显阴冷。邵素成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短信,指尖的凉意顺着神经爬进心底 。那是妹妹邵慧玲发来的 “姐姐放心,在外地散心”,发送时间停留在 1 月 17 日,此后再无音讯。
“五朵金花” 的名声在老街传了二十多年,邵家五个女儿个个出挑,最小的邵慧玲更是全村的骄傲。从乡镇基层起步,25 岁就当上三门县团县委书记,后来又调入浙江省老干部局,乡亲们提起她总说 “邵家飞出了金凤凰”。在姐妹中,邵慧玲只对四姐邵素成无话不谈,小到工作琐事,大到藏在心底的秘密,从来没有过隐瞒。可这次,从 2009 年 10 月中旬开始,妹妹的声音就从电话里消失了。
最初邵素成以为是工作太忙。省老干部局的岗位看似清闲,实则要应对繁杂的老干部服务事务,加上妹妹正在参与 “双推双考” 竞聘副处级职位,或许真是分身乏术。但连续三周电话无人接听,偶尔接通也只是匆匆挂断,短信回复永远是 “在散心”“在游玩” 这类套话,让她越来越不安。11 月初,她特意托杭州的远房亲戚去单位探望,亲戚回来却说 “邵干事最近很少来上班,听同事说好像辞职了”。
这个消息像块巨石砸在邵素成心上。她太清楚妹妹的性格,邵慧玲从小好强,当年为了争夺乡镇锻炼的名额,能顶着烈日跑遍十几个村庄调研,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省城的铁饭碗?更让她起疑的是,辞职这么大的事,妹妹居然半个字都没提。除夕夜全家团聚,饭桌上父母频频张望空着的座位,大姐邵素娟忍不住叹气:“慧玲往年再忙也会回来,今年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邵素成攥紧筷子,把到嘴边的担忧又咽了回去只有她知道,妹妹的失踪一定和那个叫谢再兴的男人有关。
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姐妹俩的谈话中,是 2003 年的深秋。当时邵慧玲刚升任三门县团县委副书记,电话里语气雀跃又带着羞涩:“姐,谢县长人特别好,很照顾我。” 谢再兴那时是三门县委副书记,比邵慧玲大 15 岁,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从天台县组织部长一路干到副县长,在当地官场颇有声望。邵素成当时没太在意,只叮嘱妹妹 “在机关里要注意分寸”。直到后来某次探亲,她亲眼看见谢再兴的车停在团县委门口,妹妹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她才隐约察觉到两人关系不一般。
2006 年谢再兴调任温州市瓯海区委书记后,邵慧玲的变化越发明显。先是突然换了辆 30 多万的迷你宝马,没过半年又换成更大的进口宝马;接着在谢再兴的运作下,她改名为 “邵颂乔” 调入省老干部局,身份证上的名字也做了变更。邵素成曾旁敲侧击地问起,妹妹只含糊说 “换个环境方便发展”,眼神却躲躲闪闪。有次酒后,邵慧玲终于吐露实情:“姐,我和他好了四年了,他说会离婚娶我。” 看着妹妹眼底的憧憬,邵素成心里五味杂陈,既心疼又担忧。 她隐约听说谢再兴的妻子患有抑郁症和乳腺癌,正在恢复期,这样的承诺或许本就注定落空。
2010 年 3 月 24 日,邵素成揣着积攒了半年的疑虑,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赶到温州。瓯海区委大院的门卫拦住她时,她报出 “找谢再兴书记”,对方上下打量她一番,拨通了办公室电话。等待的十分钟里,她看着来来往往的公务车,想起妹妹曾经说过 “谢书记到哪儿都喜欢带着我”,三门县政协的朋友也提过,私下饭局上邵慧玲总紧挨着谢再兴的主座,毫不避讳旁人目光。那时的亲密无间,如今想来更像不祥的预兆。
谢再兴的办公室在区委大楼三楼,朝南的窗户正对着瓯海区的城市建设工地。他穿着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底的疲惫藏不住。“慧玲呢?” 邵素成开门见山,谢再兴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语气平淡:“我也好久没联系她了,听说她辞职去外地了。”“辞职?她为什么要辞职?” 邵素成追问,对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问我我问谁?她成年人了,自己做的决定。”
“谢书记,你别装了!” 邵素成的声音忍不住发抖,“她从小什么事都跟我说,不可能突然消失!你们在一起七年,你肯定知道她在哪儿!” 谢再兴猛地站起来,办公桌被撞得发出声响:“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 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全然没有了当年在三门县时对邵家人的客气。“不知道是吧?那我去报案!” 邵素成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随便你,别再来烦我。”
走出区委大院,春日的阳光却照不暖邵素成的后背。谢再兴的反应太反常了,那种刻意的冷漠和烦躁,更印证了她的猜测,妹妹一定出事了,而且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回到三门后,她立刻整理了手头的线索:妹妹手机的漫游记录显示在全国多个城市跳转,可充值记录却来自温州;有人匿名给家里汇了 50 万元,汇款人信息模糊;省老干部局的同事说,邵慧玲辞职前常无故旷工,抽屉里发现过一封没写完的辞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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