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4月的北京,春寒尚未完全褪去,昌平区一处普通的农家院落里,血腥味正悄然浸透青砖地缝。当警方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时,22岁的李国芝正蜷缩在院角的石磨旁,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里反复念叨着“歹徒进来抢钱,我什么都没看见”。她那张看似稚嫩的娃娃脸,与屋内床上男子的惨状形成了诡异的对比。死者胡小鹏被绳索捆缚在床,颈部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身上遍布十余处刀伤,鲜血早已凝固成暗褐色。
负责勘查的老刑警蹲下身,目光扫过床头散落的红绳和地上半枚模糊的鞋印,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自称“受害者”的年轻女子。他注意到李国芝袖口处不易察觉的血痂,以及她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狠戾。后来的审讯中,当民警提到“胡小鹏”这个名字时,李国芝原本温顺的表情瞬间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意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他就该死!他毁了我一辈子!”
这份深入骨髓的恨意,要从五年前那个燥热的夏天说起。1997年,北京郊区的李国芝家迎来了最尴尬的时刻,17岁的她拿着不及格的初中毕业成绩单,低着头站在父亲面前。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这个连初中都没读完的姑娘。李国芝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黝黑的脸上刻满了无奈,他把旱烟袋往石桌上一拍:“要么种地,要么出去打工,总不能在家啃老!”
那时的李国芝已经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特质。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三四岁,但1.58米的个头配上饱满的身材,又透着一股成熟的韵味。在学校里,她的成绩始终垫底,却凭着一张巧嘴成为“孩子王”,编造的各种谎言总能让同学深信不疑。有一次她谎称自己舅舅是北京城里的干部,能帮同学办理进城上学的手续,骗走了三个同学的压岁钱,直到家长找上门,她还面不改色地说“手续正在办,舅舅出差了”。
对李国芝来说,种地是绝不可能的。她从小就嫌弃农村的泥土味,羡慕电视里城里姑娘穿的连衣裙和高跟鞋。父亲的话刚说完,她就已经盘算好了出路。三天后,她背着一个碎花布包,告诉父母要去城里的餐馆打工,每月能挣八百块。实际上,她跟着同村一个在歌厅做服务生的女孩,走进了市区一家灯红酒绿的歌厅,成了一名坐台小姐。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北京歌厅,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霓虹闪烁的大厅里,烟酒味与香水味交织,震耳的音乐掩盖着各种交易。李国芝第一次穿上露肩的吊带裙时,手脚都在发抖,但当客人递给她第一张百元大钞,夸她“年轻漂亮”时,她的恐惧瞬间被虚荣取代。她给自己取了个艺名“小芝”,凭借着娃娃脸和能说会道的本事,很快在歌厅里站稳了脚跟。她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样的客人爱听奉承话,什么样的客人喜欢装大方,不到半年,她就成了歌厅里点台率最高的小姐之一。
胡小鹏就是在这时闯入她的生活的。2000年深秋的一个晚上,歌厅的门被推开,一群吵吵嚷嚷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31岁的胡小鹏。他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头发染成了黄色,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走路摇摇晃晃,浑身散发着烟酒味。那天胡小鹏手气极好,在赌场赢了整整五千块,这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他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歌厅“庆祝”,一进门就拍着吧台喊:“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小姐都叫过来!”
领班领着十几个小姐排成一队,胡小鹏的目光扫过人群,瞬间就定格在了李国芝身上。彼时的李国芝刚下班换了件白色的校服式衬衫,扎着马尾辫,正蹲在角落系鞋带。那副清纯的模样,与周围浓妆艳抹的姑娘们格格不入,让见惯了风月场所的胡小鹏眼前一亮。“就她了!”胡小鹏指着李国芝,语气不容置疑。
李国芝被领班推到胡小鹏面前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当她看到胡小鹏随手给了领班两百块小费,又给自己点了一杯最贵的红酒时,态度立刻软了下来。那天晚上,胡小鹏听着李国芝编造的“进城求学受挫,临时打工补贴家用”的故事,被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了。而李国芝则被胡小鹏出手阔绰的样子迷惑,觉得这个男人“仗义又有钱”,是个可以依靠的对象。临走时,胡小鹏主动要了她的传呼机号码,还塞给她五百块钱:“明天晚上我还来,只点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胡小鹏成了歌厅的常客。他每天晚上都来,只点李国芝的台,给她买名牌化妆品,带她去高档餐厅吃饭。有一次,李国芝因为拒绝陪一个客人喝酒被骂,胡小鹏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拳把那个客人打倒在地,指着对方的鼻子骂:“我的女人你也敢动?不想活了!”这件事让李国芝彻底沦陷了,在她眼里,胡小鹏就是拯救她于水火的英雄。她开始幻想着嫁给这个男人,从此摆脱坐台小姐的身份,过上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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