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始终觉得那些失踪的孩子很是可疑。
又一次使用精神刺激之后，许是知道瞒不下去的老僧，说出了实情。
“出海是需要人手的。而且，我们也需要合适的理由，阻拦一些外人的入场。”
“所以？”
“所以，少林弟子常年练功，血气方刚，难免与山下的女施主闹出人命。鉴于双方的身份，孩子不适合留下。于是，由少林出面，江南世族有专门的机构，收养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
说到这，秦真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他不敢相信，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又有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这些孩子，能够驯化的，培养成为护卫、伙计、仆从等等。桀骜不驯的，编为海盗，打劫商船，作为赎身之资。”
“呵~”
一声冷笑，二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些沦为海盗的人，不仅充当排斥异己的黑手套，还会成为军功的一员。
“还有一些人，会冒充倭寇。回来侵扰普通百姓。悲哀的是，他们一生也不会知道，自己曾是村里的一员。”
秦真的拳头紧了又紧，又缓缓松开。来回反复之间，禅房的气氛，也不断变化。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尤其，是知道自己的死期的时候。
镇静下来的秦真，第一句话就是。“你想死，对吗？”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其实，秦真不知道。
老和尚经历两次精神刺激疗法，虽然现实时间不长，可是精神世界的时间，和现实不同。
第一次，老僧陷入幻境，见到了自己未来成佛作祖的盛景。可是，成佛之时，也是堕魔之刻。慧通和尚无法接受，于是用佛法拯救自己和佛门。结果，他悲哀的发现，佛本是魔。他永远成不了佛。
最终，精神崩溃的老和尚，选择了自废己身。希望在经历过无穷无尽的折磨之后，有希望再次成佛。最终，幻想破灭的他，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精神世界的波澜壮阔，和现实的冲突，差点让老和尚发疯。
他虽然挺过来了，也彻底放下了戒备。
或者，确切的说，他已经彻底不在意了。
第二次，过程大差不差。只不过，老和尚追求毁灭的心，越发的坚定了。
“既然如此，你不介意回答我的问题吧？”
“当然，施主渡老衲成佛之路，老衲自然投桃报李。”
“南少林，有没有绝顶驻世?”
“如果有的话，施主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说的也是。”
秦真很快放过这个问题，接着问道：“你知道葵花宝典么？”
“嗯。”
“听说，葵花宝典初次现世，就是在南少林？传说修炼这门功法，可成为天下第一。这是少林高僧创下的功法么？”
“此功，并不是少林所创，而是意外所得。不过，少林前辈确实研究过。”
不待秦真询问，老僧解释道：“最初得到这门功法的时候，前辈们以为，这门功法，取葵花向阳，生生不息之意境，或许可以与童子功结合，相互印证。不料，所有修习者全部气血翻涌，无法自主。”
“即便是佛法有成的高僧，也无法修行成功葵花宝典。最后，祖师们认为，修习此功，需要断绝烦恼根，方可平衡阴阳，控制内力。于是，将其束之高阁。”
“那为什么岳肃和蔡子峰一来南少林，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这门武学？”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秦真问出葵花宝典的时候，慧通方丈还以为对方只是好奇天下第一东方不败功法的奥秘。当岳肃和蔡子峰的名号出现，老方丈什么都明白了。结合江湖上的消息，他也猜出了对面之人的身份。
同样，秦真说出这两个名号，就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慧通方丈必死无疑。
当然，这正合慧通方丈的心意。
“老衲接任方丈之时，看过少林密档。当年之事，本就是一个局。那个时代，整个江湖都在疯狂探索先天之秘。所以，有武当被劫。华山派当时如日中天，和北少林齐名，可是，一个和先天之秘有关的秘籍，华山岳肃和蔡子峰不得不主动入局。”
秦真沉默，虽然早就有所猜测，真相，依旧如此猝不及防。
而且，或许那个时候的华山，已经开始内部分裂。葵花宝典只是激化矛盾的手段。否则，进入南少林探索先天之秘，本就应该是单人行动最好。即使双人行动，也该是一人掩护，一人行动。而不是两个人全去记录秘籍。
“你们就不怕，葵花宝典，真的有先天之秘？”
“当然不会。依据传说，先天必须圆满，而葵花宝典的初始条件，就断绝了先天之路。除非，达到最高境界，天人化生。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生残补缺之境。如果华山真的有这种人，那华山派崛起，本就是不可阻止的。”
对啊。秦真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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