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4日, 农历十月十五, 宜:订盟、纳采、祭祀、祈福、修造, 忌:嫁娶、移徙、出火、开市、入宅。
凌晨两点,殡仪馆的防腐整容室只剩下器械运转的低鸣和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叫潇潇,三十二岁,在这家殡仪馆做了八年入殓师。经我手处理的死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车祸现场的支离破碎,到溺亡者的浮肿变形,再到自然死亡的平静安详,什么样的场面我都见过。同事们说我“心理素质过硬”,其实不是过硬,只是习惯了——习惯到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像这间屋子里的不锈钢器械,冷冰冰的,精准地执行程序。
今晚是我在这家殡仪馆的最后一个夜班。
明天一早,我就要搬家去另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新工作已经找好了,还是这一行,但据说那家殡仪馆设施更先进,工作量也小一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想过得轻松点。
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我小口啜着,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勉强驱散了些许困意。面前的操作台上躺着的,是今晚最后一个“客户”。
档案上写着:王德发,七十八岁,心肌梗塞。家属要求简单清洁、穿衣、化妆,明天一早火化。典型的“急单”——从医院太平间直接送过来,家属甚至等不及白天的正常工作时间。
我掀开白布,仔细端详老人的面容。
他看起来很安详,就像睡着了。皱纹在松弛的皮肤上刻下岁月的沟壑,嘴角微微下垂,似乎临终前还带着某种未说出口的话。双手交叠在胸前,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看得出生前是个讲究人。
按程序,我该先检查确认死亡。手指轻轻按在他的颈动脉处——没有搏动。手腕处——同样冰冷寂静。翻开眼皮,瞳孔已经扩散。一切迹象都指向一个明确的结论:这个人已经死了。
但不知为什么,在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是温度的问题——死者的皮肤总是冷的。也不是质地的问题——老年人皮肤特有的松弛和干燥。我说不清那是什么,就像...就像某种微弱的电流,若有若无地传导过来,转瞬即逝。
我摇摇头,把这归咎于疲劳和最后一夜工作的情绪波动。
“王老先生,咱们开始吧。”我轻声说,像往常一样对着死者说话。这不是什么迷信,只是一种职业习惯,让自己和“客户”都进入状态。
打开工具箱,取出消毒液、棉球、梳子、刮胡刀、粉底霜。先从清洁开始。
用温水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老人的脸,然后是脖子、手臂。毛巾滑过皮肤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不是温度变化,而是...某种极轻微的弹性?不,一定是错觉。死者的皮肤会逐渐僵硬,但死亡时间不长的,通常还保留一定的柔软度。
我继续工作,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动作。剃须,修剪鼻毛,梳理稀疏的白发。老人脸上的老年斑很明显,需要多上一些粉底遮盖。
就在这时,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我抬头看看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老旧的殡仪馆,电路时常不稳,尤其是在深夜用电高峰过后。没什么奇怪的。
低头继续工作,我拿起粉扑,准备为老人上粉底。
灯光又闪了一下,这次时间更长,整间屋子明暗交替了三次。
与此同时,操作台上的老人——他的右手食指,似乎动了一下。
我停下动作,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那只手。
一分钟过去了,那只手没有任何动静。
“潇潇,你太累了。”我对自己说,“最后一个夜班,神经都绷紧了。”
决定加快进度。迅速完成面部化妆,然后准备为老人穿上家属提供的寿衣——一套深蓝色的中山装,熨烫得很平整。
扶起老人的上半身时,我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
不是错觉。
在他的胸腔深处,极其微弱地,似乎有什么在跳动。
一下。停顿。又一下。
我的心跳猛地加速,咚咚咚地撞击着肋骨。我保持姿势不动,手臂更紧地贴着他的后背,集中全部注意力去感受。
一分钟,两分钟。
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和空调系统单调的嗡嗡声。
我慢慢将老人放回操作台,双手微微发抖。从业八年,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不可能的。医院已经出具了死亡证明,家属已经签字,遗体已经送到了殡仪馆。如果人还没死,这中间任何一个环节都会发现问题。更何况,我刚刚检查过所有生命体征——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瞳孔扩散。这绝对是一具遗体。
“最后一夜综合征。”我得出结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专业状态。
为老人穿上寿衣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对已经有一定僵硬度的遗体。我小心地抬起他的手臂,先穿左边,再穿右边。扣上扣子,整理衣领。最后是鞋子——一双老式黑布鞋,鞋底干干净净,像是新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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