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雪身形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白色惊鸿,蕴含着空间跳跃的玄奥,瞬间掠过残破的天空,在那具染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身躯即将撞击在崩裂的山体之前,稳稳地、轻柔地,却又带着无尽惶恐地将其接入怀中。
她的神念,如同最精细敏锐的丝线,瞬间扫过彭羽全身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窍穴,每一处脏腑。
这一探查,让她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冰渊,如同被万载玄冰冻结!彭羽体内,五脏六腑已然尽数被那股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天道反震之力,震得破碎不堪,如同被碾碎的琉璃;周身经脉更是寸寸断裂,扭曲纠结,灵力在其中混乱冲撞,却又无处可去;
魂海之中一片混沌死寂,原本浩瀚如海的元神之力几乎消耗殆尽,只剩下微弱的火星在摇曳;甚至连他那坚不可摧、已达二级神体巅峰的肉身,也布满了无数细微的裂痕,仿佛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体内波塞冬的灵魂波动也微弱到了极点,刚才使用的力量之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有着海神之力,如同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这伤势,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可以说是油尽灯枯,走到了形神俱灭的边缘!若非他早已将肉身修炼至二级神体巅峰,生命力顽强,再加上本命神剑芒霄在最后关头灵性护主,强行燃烧自身灵韵保住了一丝心脉与灵魂本源不绝,只怕在那天道之手崩碎、碰撞结束的瞬间,他便已彻底...灰飞烟灭!
“无...妨...”
怀中那冰冷而染血的身躯,似乎感受到了她剧烈波动的气息与那深入骨髓的惊惶,眼皮艰难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嘴唇翕动,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发出几乎微不可闻、如同游丝般的声音,伴随着更多的血沫从嘴角溢出,“它...也不好受...规则...反噬...我需...沉睡...凝魂...一月...足矣...”
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地说完这最后几个字,他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深度昏迷之中,气息微弱得如同彻底熄灭前的最后一点余烬,生命之火摇曳不定。
刘天雪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冰冷而残破的身躯,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修为都渡送过去,感受着他那如同洪流般逝去的生命力与那份不惜自身道陨魂消、也要逆天而上、护她、护宗门未来希望的决绝,心如刀绞,万箭穿心之感不过如此。
她抬起头,望着那已然恢复平静、却仿佛依旧残留着天道那冷漠无情、俯瞰众生如蝼蚁的注视痕迹的天空,一双美眸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痛、蚀骨的担忧,以及那如同野火燎原、足以焚尽九重天阙的滔天恨意与决绝。
她知道,彭羽这倾尽所有、超越极限的一剑,确实重创了那天道显化的规则巨手,甚至可能透过那显化之物,伤及了其背后那冰冷意志的某种运行逻辑,为宗门,为她,为风萧骑,争取到了或许短暂、却宝贵无比的喘息之机。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太惨重了,惨重到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抱紧了他,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风雪已至,前路注定荆棘密布,杀机四伏,但只要怀中之人尚存一息,只要那逆天的意志未曾熄灭,这条路,她要陪他一直走下去。
彭羽硬抗天道之手重伤噩耗如深秋的霜霰,无声无息地浸润了云国都城的每一片屋瓦、每一块青石。过云宗倾尽全宗之力,试图将那根支柱折断的消息封锁在宗门高墙之内,然而彭羽重伤濒危的讯息,却似挣脱了囚笼的幽魂,乘着凛冽的北风,飘向了那片始终对云国沃土垂涎不已的北方疆域——邙国。
这头在苦寒之地蛰伏数十载的凶兽,在探得此讯的刹那,终于亮出了它磨砺已久的獠牙。
邙国朝堂,主战的咆哮早已淹没了零星劝诫的声音。彼国国君手握那封沾染着隐秘气息的密报,狂放的笑声几乎要掀翻殿顶的金漆雕梁。
“天意在我大邙!云国栋梁摧折,国运已衰,此时不取,必遭天谴!”那笑声中,是积压了数代人的野望与贪婪。
不过短短十日,邙国便以举国之力,动员了三支堪称恐怖的军团。战车碾过大地发出的轰鸣如同雷暴,兵士的甲胄反射着冷硬的日光,宛若三道决堤的黑色洪流,悍然冲垮了边境脆弱的宁静,向着云国富饶的腹地汹涌而来。
左路大军,由上将军赫连铁统率,十万铁骑奔腾如雷,马蹄扬起的尘沙遮天蔽日,其兵锋所向,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掠夺欲望;
右路大军,则由老将慕容恪指挥,此人用兵素来谨慎,甚至可称疑忌,麾下步骑混编,行进间章法严谨,步步为营;
而那最为雄壮,兵力最盛的中路主力,则由邙国公认的军神,名帅拓跋涛亲自坐镇,目标直指云国都城,带着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
染血的战报,如同被折断翅膀的鸟儿,接二连三地坠落在云国金銮殿的玉阶之前,朝廷之上,一股看不见的恐慌开始蔓延,仿佛殿外晴朗的天空也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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