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宗宗主刘天雪,元灵巅峰修为,虽然和他相差一个多境界,但是气势上却因为初步觉醒了辰彦的灵魂而稳压他一头,此时她端坐主位。她是肖厉指定的继承人,执掌宗门近十年,虽未达到肖厉当年的高度,却也稳住了过云宗的基业。她的“灵瞳”能窥见修士体内灵脉运行、情绪波动乃至神魂涟漪。
而立于其侧的彭言墨长老,目光沉静如渊,仿佛能看透人心。
百丈距离,他走了整整一百零八步。这个数字在过云宗有特殊含义,代表周天星宿之数,也象征着一套完整的审讯流程。当他停在殿心那朵寒玉雕成的九瓣莲花纹中央时,两侧墙壁上的长明灯依次亮起,七十二盏,每盏灯的火焰都是冰冷的湛蓝色。
主位上,刘天雪端坐如山。
她今日未着宗主冠服,只一袭简单的苍青色常衣,长发以木簪束起,露出清瘦但线条分明的侧脸。数年前她接任宗主时便是这般模样,数年后岁月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有那双眼睛里的沉淀越来越深,深得像能把光都吸进去的渊潭。
彭言墨立于其侧,一袭月白长裙,裙摆绣着过云宗独有的流云逐月纹。她双手拢在袖中,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目光落在风向身上时,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却让他感觉皮肤上有细密的刺痛感。
那是灵压无意识的外泄。
元虚境对元虚境,本该旗鼓相当。但风向此刻将修为被自然压制,如同在滔天巨浪中驾一叶扁舟,稍有不慎便会舟毁人亡。
“见过宗主、言墨长老。”风向躬身行礼,腰弯到标准的三分弧度,手臂抬起的高度、双手交叠的位置都符合宗门礼仪规范。他的声音平稳清晰,既不过分卑微,也不显得倨傲,正是最适合内务执事的语调。
殿内一片寂静。
长明灯的冷焰无声燃烧,光线在寒玉地面上折射出诡异的波纹。空气凝滞得像是化为了某种半固态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需要刻意用力。风向保持躬身姿势,目光落在自己鞋尖前半寸的地砖上,那里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纹,长不过半指,宽不及发丝——他三年前就注意到这道裂纹,还曾上报工务堂请求修补,但至今未处理。
“免礼。”
刘天雪的声音响起,平直得不带任何起伏,就像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物资清单。但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殿内的凝滞感骤然加剧,风向甚至听见自己骨骼在灵压下发出的细微咯吱声——这是修为被压制的后果。
他直起身,依旧垂着眼。
“你可知,为何召你前来?”彭言墨开口。
她的语调不高,每个字的音调都落在固定的频率上,像是用尺子量过般精准。这不是询问,而是某种宣告的开端。风向感觉到有微不可察的神念扫过全身,从头顶百会穴到足底涌泉穴,每一寸经络、每一个窍穴都被仔细探查。
他体内运转的“巽风诀”自主加速,在经脉中奔涌循环,这是修炼者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反应。但他必须控制灵力的强度,来让自己保持修为被压制后的平衡——如溪流般在十二条主脉中流淌,虽然微弱,却异常精纯。
风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是眼神怔怔望着前方,此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
声音干涩了一瞬,他立即调整呼吸,让接下来的话语恢复平稳:“今日辰时三刻接到传讯符,命我巳时正刻至长老殿候命。传讯符是内务堂制式,印鉴为长老殿专用,符合宗门规程。属下不敢怠慢,处理完手中急务便即刻前来,途中未与任何人交谈,也未在任何地点停留。”
这是标准的事务性回应,包含时间、依据、行动轨迹,便于上级核查。也是他百年工作养成的习惯。
彭言墨缓缓踱步。
她的脚步声极轻,落在寒玉砖上几乎无声,但风向能清晰感觉到她移动的轨迹——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皮肤对灵压变化的感知。彭言墨停在他面前三步处,这个距离刚好处于安全警戒线边缘,既不会让被询问者感到过度压迫,又能随时出手制敌。
“寂灭尊者尸身失踪一事,你可曾听闻?”
风向心头一紧。
该来的终究来了。
“略有耳闻。”他谨慎选择措辞,“三日前,巡逻弟子在南境雾隐山谷发现寂灭尊者死亡之地,尊者尸身竟完好,体内尚存一缕未散道韵。由七苓军接引至上界,昨日却听说,尸身在七苓军驻地内失踪。”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事已列为甲级机密,除宗主、长老会七位常任长老及内务堂三名主事外,其余人等仅知‘有要物失窃’。属下因职责所需,知晓部分详情,但未参与调查。”
这都是事实。
作为内务执事,他有权调阅甲级以下所有档案,也有义务在紧急情况下协调各部门资源。昨日七苓军驻地封锁时,正是他签署调令,从库房调出三百张封禁符、七十二面阵旗支援。整个过程合乎规程,每一道手续都有记录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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