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象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那如同万载玄冰压顶的禁制之力,不知何时已消散无踪。不仅如此,那长久压制后骤然放松的经脉气海,反而涌动起更为精纯澎湃的灵力,困扰他许久的元虚后期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他一时愕然,忘了起身。
彭羽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刘天雪和彭言墨,声音平缓却清晰地响起:“风长老所言,大抵是实情。上界五秉卫中,确有人欲对姐姐不利,其缘由,无非是忌惮姐姐的寒冰圣体潜力,以及破神后可能带来的变数。他们行事向来不择手段,挟持亲眷,逼迫下界修士就范,乃是常用伎俩。”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扫过风象:“但是,风长老,你方才的讲述,还是隐瞒了最关键的一点。你提及令爱被掳,语气悲痛真切,这我相信。可你只说了‘他们掳走了铃儿’,却未说清楚,铃儿被掳,是在那人找你之前,还是...在你犹豫抗拒之后?”
风象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看向彭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彭羽迎着他的目光,眼神依旧平静无波:“我知你有顾虑,怕说出来,宗门会认为你因私废公,罪加一等。但此地四人——”他环视刘天雪、彭言墨,以及刚刚挣扎站起的风象,“宗主明察秋毫,姐姐外冷内热,而我...算是此事的关键之人。我们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对上界,我们同仇敌忾;对宗门,我们荣辱与共。有些事,无需隐瞒,也瞒不住。”
风象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作一片惨然。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苦涩的坦诚。
“彭...彭小友洞若观火。”他不再称呼“彭羽”,而是用了更显郑重平等的“小友”。“是,铃儿被掳,并非在我拒绝之前。
那人第一次现身,只提出了两个要求,并以刀气伤我、赐我丹药。我当时虽惊惧,但念及宗门大义、朋友之情,仍是严词拒绝,甚至做好了自爆金丹、与之同归于尽的准备。”
“他见我意志坚决,并未立刻下杀手,只是冷笑一声,说:‘冥顽不灵。’然后再次挥手,展现了那面水镜。镜中,铃儿正在东海之滨玩耍,下一刻,空间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覆盖着暗金鳞甲的大手伸出,轻易破开了她外婆设下的防护结界,将惊愕的铃儿一把抓了进去...那画面,就发生在我拒绝他的几乎同时!”
风象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自责:“我这才明白,他们早已盯上了我,甚至监视着铃儿。我的拒绝,立刻招致了报复。
他给我看这个,意思再明白不过:不合作,女儿立刻就会死,甚至可能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我...我终究还是个父亲。”
他颓然低下头,“我屈服了。我吞下了那颗丹药,答应去盗寂灭尸身。至于谋害彭长老...我说需要时间谋划,他并未过分逼迫,只说‘尸身为凭,再议后事’。”
真相大白。并非简单的威逼利诱,而是精准地抓住人性弱点,先展示绝对力量进行震慑,再以至亲性命进行无情操控。上界五秉卫的手段,冷酷、高效,且令人不寒而栗。
刘天雪缓缓坐直身体,宗主威仪自然流露,声音恢复了沉稳:“风象,你虽事出有因,但隐瞒不报,私自行动,触犯门规,其罪难消。待此事了结,自去刑堂领受责罚。眼下,救回铃儿,应对五秉卫,才是首要。”
彭言墨也开口道:“风象,铃儿亦是我看着长大,我视她如侄女。此事,错不在你,而在上界那些罔顾下界生灵、肆意妄为之徒。”
风象闻言,热泪再次涌出,这次却是混合了羞愧、感激与希望。他深深一揖到地:“风象...谢宗主宽宏!谢彭长老体谅!”
彭羽这时方才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笑意。“既如此,我们便可谋划下一步。”他顿了顿,看向风象,“风长老,你可知那人与你约定,下次如何联系?尸身又需在何时交付?”
风象连忙道:“他留下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言明待我取得尸身后,激发玉符,他自会告知交付地点与方式。时间...并未严格限定,但暗示越快越好。”
“很好。”彭羽点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上界与下界时间流速有异,通道开启亦非易事。他们能派人下来,并掳走铃儿,必然耗费不菲,且难以频繁进行。这给了我们时间。”
“时间?”风象急切道,“彭小友,铃儿她...”
“她暂时安全。”彭羽语气肯定,“五秉卫虽行事酷烈,但并非毫无章法的疯子。铃儿是他们控制你的筹码,在达到目的前,他们不会轻易毁掉筹码。甚至,为了让你更‘心甘情愿’,他们可能还会给予铃儿一些好处——比如,将她置于上界某处灵气相对浓郁安全之地。”
他看了一眼刘天雪和彭言墨,继续道:“上界之中,也并非铁板一块。我与缪羽子前辈,已建立了一些联系。缪前辈对五秉卫某些派系的激进做法早有微词,有他在上界周旋,至少能保证五秉卫不敢公然对铃儿不利,甚至可能借此机会,让铃儿获得一些机缘。所以,关于铃儿的安危,你可暂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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