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度在江家的地位,据说远比沙瑞金在王家要核心得多,是真正被当做自家人培养的。
更有传言说,势力庞大的谢家也有意无意地在背后扶持他。
这就使得程度在汉东的政治版图中,几乎处于一个超然的“独一档”位置。
其次是背靠王家的沙瑞金,算是第二梯队。再次是那个仗着岳父家背景(钟家)就横冲直撞的侯亮平。而高育良和祁同伟,则被看作是赵家在汉东的代理人。
盘算来盘算去,只有他李达康,如今是真正的“六亲无靠”,成了孤家寡人!
“东来,”李达康沉默良久,内心的天平在经过一番剧烈摇摆后,终究还是觉得沙瑞金这棵“现管”的大树更实际一些,他带着一丝不甘和侥幸问道,“你说……沙书记是不是已经决定要放弃我了?巡视组今天的态度,是不是就是他态度的体现?”
赵东来看着领导脸上罕见的迷茫和焦虑,仔细斟酌着用词:“李书记,我觉得您可能想多了。巡视组找主要领导干部谈话是规定动作,问得细一点、严一点,也属正常。或许……真的只是一次例行公事呢?”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提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建议,“要不……我们主动一点,把赵家的一些事情,作为‘投名状’,交给沙书记?”
赵东来深知,李达康手中并非全无筹码。
他在赵立春主政时期,或多或少掌握着一些关于汉东油气集团与惠龙集团之间某些隐秘交易的内情,以及赵立春在人事安排上的一些不那么合规的操作。
此外,对于山水庄园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产业,虽然缺乏一锤定音的直接证据,但很多时候,政治较量并不需要法庭级别的证据,只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借口”或者线索,就足以引发雷霆万钧的攻势。
“不行!绝对不行!”李达康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否定了这个提议,头摇得像拨浪鼓,“把赵家交出去,我们自己就能干净吗?别忘了,油气集团那边的有些事,就算不是我直接经手,也是在我任内发生,或者是我默许甚至推动的!真掀了桌子,谁都经不起彻查!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
看到李达康反应如此激烈,赵东来退而求其次:“那……要不您找个机会,和沙书记再深入、坦诚地谈一次?看看这其中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或者探探他的口风,我们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李达康在客厅里焦躁地踱了几圈,脚步在碎瓷片间小心翼翼地穿梭,最终停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最后的希冀问道:“东来,那……你觉得,我主动去找程书记谈谈,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程度?那小子绝对不行!”一提起程度,赵东来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压抑许久的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自己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记大过处分,就是拜程度所赐!
当时他好不容易通过岳父的老关系,搭上了李达康这条线,坐上了某区公安局局长的位置,正想大展拳脚,却因为一件本可大可小的治安案件处理不当,被当时还在公安系统、负责督察的程度抓住不放,硬是给了他一个记过处分,让他在系统内颜面大损,蹉跎了好几年。
“东来,你的心情我理解。”李达康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现实的考量,他双手一摊,“可眼下这个局面,我们俩绑在一起,还能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吗?沙瑞金那边态度不明,赵家那边已经断了,我们总得找条路走吧?”
“李书记,不是我泼冷水,”赵东来强压着对程度的个人恩怨,从更实际的角度分析,“您觉得,以程度对我们,特别是对我的那种态度,他会真心实意地接受我们吗?他凭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拉我们一把?我们手里还有什么能让他动心的筹码吗?”
赵东来的政治生命早已和李达康深度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于沙瑞金,他接触不多,印象更是复杂。沙瑞金的秘书确实私下约见过他一次,但谈话内容泛泛,更多是试探和观察。
如果沙瑞金真的看重他的能力,或者想用他,又怎么会在后来的常委会上,轻易就同意将他从公安系统的实权位置,调到一个相对边缘的政法委副书记岗位上?这分明就是一种不信任和冷处理。
李达康沉默了,赵东来的话像一根根针,刺破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地上那些碎片无声诉说着方才的风暴。前路似乎被浓雾笼罩,每一条可能的路口,都布满了荆棘和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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