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长,不是我说你,”程度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你去省委组织部或者省纪委侧面了解一下,光是关于你的实名或匿名举报信,摞起来有多高?你心里难道没数吗?你知不知道,田国富书记那边,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弃过对你的调查?只是暂时找不到确凿的突破口而已!”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锥子般刺向祁同伟,“你现在还这样不知收敛,频繁利用职权之便出境,行事如此不谨慎,是不是嫌人家手里掌握的把柄还不够多?非要主动给人递刀子上门?”
程度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祁同伟的心防上。他见祁同伟脸色变幻,又给出了一个看似“仁慈”实则残酷的选择:
“如果你实在放不下境外那个人,割舍不了那份感情,那也好办。你就主动打报告,辞了这身警服和公职吧!以你们这些年积累的财富,安安稳稳在国外过完后半辈子,也绰绰有余了。何必一边贪恋权位,一边又行险蹈危?”
“不!程书记,请您放心!”祁同伟一听程度再次提到辞职,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斩钉截铁地保证道,“我以后一定注意!严格遵守纪律,不会再给您,给组织惹任何麻烦!我向您保证!”
权力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实现价值、获得尊严的舞台,他绝不可能放弃。
“但愿如此吧。”程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抱期望的淡然,“希望你好自为之,好自为之!”程度能做到这个地步,反复敲打,甚至给出退路,在他自己看来,已经算是偿还了冥冥中“上一世”某种模糊的知遇之恩。
如果祁同伟日后依旧执迷不悟,再惹出无法收拾的麻烦,那他程度绝不介意亲自出手,把这个昔日的学长、如今的副省长,亲手送进他本该去的地方。
要知道,程度内心深处,从未真正将自己归属于所谓的“汉大帮”。他行事自有其准则和权衡。否则,当初肖钢玉、陈清泉等人东窗事发、落马之前,他也不会始终冷眼旁观,未曾替他们说过一句求情的话。
“程书记,我保证,我……”
“够了,”程度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空洞的保证,“君子论迹不论心,说再多不如看实际行动。”他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从桌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对了,这份资料,你拿去看看。”
“好的,程书记。”祁同伟连忙双手接过,恭敬地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快速浏览起来。刚翻了几页,他的眼睛就猛地瞪大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董事长……柳志?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易学习?!”他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有些变调,“是……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易学习吗?吕州的那个?”
程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没错,就是原吕州市纪委副书记易学习。他去年以‘个人原因’辞职,几乎是无缝衔接,转头就当上了这个新泰山集团的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你继续往下看。”
祁同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翻阅。很快,又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
“……大陆集团,董事长,王大陆?!”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个王大陆,他太有印象了!当初就是这个人旗下的大陆集团,与赵瑞龙的山水集团激烈争夺大风厂那块地皮,明争暗斗,闹出了不少风波,甚至可以说是大风厂事件的导火索之一。
李达康倒台后,重启大风厂事件的调查,背后隐隐约约也有这个王大陆和大陆集团推波助澜的影子。
祁同伟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独立的商人王大陆,其背后的大陆集团,竟然也是新泰山这个庞然大物的成员企业之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当看到最后那几页关于集团总体规模的评估数据时,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集团总估值超过八千亿人民币!直接或间接控制境内外上市公司达十五家!旗下员工总数数十万人!”
这组数字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如此体量,在汉东省,除了背景深不可测、估值传闻超过五万亿的天河控股之外,其他任何企业,包括曾经的惠龙、山水,在新泰山集团面前,都完全不够看,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想到自己和高育良、赵瑞龙当初为了一个山水集团,为了那点股份和分红,就沾沾自喜,觉得掌握了财富密码,祁同伟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山水集团那点家当,放在如今这个新泰山集团面前,简直连屁都不是!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和对未知力量的敬畏,瞬间笼罩了他。
当然,现在的山水集团也没有他的份了。
“这个柳志……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祁同伟合上手中的资料,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相关信息,“他是我们汉东林城人,算是早些年走出去的知识分子。听说他当年考去了燕京的一个什么精密机械研究所,端上了铁饭碗。后来赶上科研院所改制的大潮,他胆子大,有魄力,想办法把那个研究所给承包了下来,自己改制成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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