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书记,说句实话,我与国富书记在工作上的直接交集并不算多,更多的是一些程序性的会议和文件往来。” 程度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先划清界限,然后小心翼翼地抛出一个态度,“所以,从个人角度,我不太好对他做出全面的评价。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沙瑞金的反应,才缓缓补充,“就我个人有限的接触和观感而言,我……不太喜欢这位纪委书记的工作风格。”
“喜不喜欢,那是个人感情,不是我们评价一位同志,尤其是高级领导干部的标准。” 沙瑞金立刻摆了摆手,截断了程度这种带有个人情绪的评价,他要听的是实质性的东西,“程书记,我们还是谈具体的。你对田国富同志在纪委的工作,有什么具体的看法?或者,你听到过下面有什么反映?”
沙瑞金显然不满意程度的敷衍,他要逼程度亮出更实质性的观点。
“这样吧,沙书记,我们这位田书记,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汉东本地干部。” 程度见回避不了,便决定从相对客观的工作履历角度切入,“他长期在纪检监察系统工作,可以说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从礼城下面一个县的普通科员,历经市、省各级岗位,最终成长为省纪委副书记,资历是够的。”
“嗯,这个情况我了解。” 沙瑞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空降汉东前,自然对班子里几位重要成员做过背调。
“但是,” 沙瑞金话锋一转,带着一丝质疑,“国富同志在汉东工作了十几年,除了按部就班的升迁,在反腐倡廉、查处大案要案方面,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建树啊?至少在我来之前,汉东并没有因为纪委工作突出而闻名。”
这话就有点重了,也带着明显的导向性。程度心里一紧,他还没完全摸透沙瑞金到底是单纯想听评价,还是已经在筹划对田国富采取某种动作。他不敢轻易接这个话茬。
“国富同志在纪委监委的内部管理和行政改革方面,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程度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领域进行评价,“比如前几年主导的省纪委内部机构改组,以及后来顺利合并省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平稳完成监察体制改革试点,这些行政层面的工作都推进得比较成功,没有出什么乱子。”
“程书记,你说得对,国富同志搞行政、理顺内部关系是一把好手。” 沙瑞金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语气却变得犀利起来,“但是,纪委监委的核心职能是什么?是监督、执纪、问责!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更要敢于亮剑、揪出蛀虫!我来汉东这一年多,省纪委自办的有影响力、能形成震慑的大案要案,可以说是乏善可陈。很多线索,似乎都停留在‘研究研究’、‘核实核实’的阶段,最后不了了之。这种温吞水的工作状态,与我们省当前依然严峻复杂的反腐形势,是不匹配的。”
沙瑞金直接点出了问题的核心——纪委主责主业成效不彰。
“这个……沙书记,” 程度感到压力更大了,他需要找到一个能让双方都下得了台阶的解释,“或许……这其中有历史遗留问题的影响?我听说,早些年,田书记似乎因为主张调查赵瑞龙的问题,因此激怒了时任省委书记赵立春,结果被排挤出了汉东,调到了江南省工作了一段时间。这件事,会不会对他的工作风格产生了一些……影响?” 程度试图将问题归因于过往的政治挫折。
“呵呵……” 沙瑞金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眼神变得深邃,“程书记,你提到的这段往事,我也侧面了解过。据国富同志自己后来说,他当时也只是听到一些‘据说’、‘听说’的小道消息,是关于赵瑞龙可能涉及某些问题的风言风语,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要启动对一位省委副书记、省长启动调查程序,这怎么能被允许呢?这不仅是政治上的不成熟,也是对组织和干部极端不负责任的表现。”
沙瑞金这番话,不是为当年的赵立春开脱,是在否定田国富当年行为的正当性和专业性,暗示他可能因个人“偏执”或“轻率”而遭受挫折是咎由自取。
“这个事情的具体内情,我还真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 程度赶紧摇了摇头,明确表示自己不掺和这桩陈年旧案的是非。
他此刻的态度很明确:对于田国富,只要他不来挡自己的路,不把手伸到自己的地盘,那么他是省纪委书记也好,不是也罢,都与他程度关系不大。
他不想被沙瑞金当枪使,去主动招惹这位手握重权的纪委书记。
“程书记,”沙瑞金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经过深思熟虑后敲击出来,“根据汉东省当前依然严峻复杂的反腐败斗争形势,特别是考虑到我们即将启动的‘汉、江、魔’区域经济协同发展这一重大战略,需要一个更加锐意进取、敢于担当、能够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纪律保障环境。我认为,国富同志目前的状态和思路,已经不太适合继续担任省纪委书记这一关键职务了。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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