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支球队脱胎换骨。
福建,海峡体育中心。
全国青年排球锦标赛半决赛的现场,早已是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南方特有的、带着咸湿海风味道的湿热,与馆内空调吹出的冷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皮肤发紧的紧张感。
浙江省青年队,作为本次大赛的黑马,一路过关斩将,终于站到了半决赛的舞台上。他们的对手,是东道主,素有“南国猛虎”之称的福建队。一支以防守坚韧、反击迅猛着称的传统强队。
赛前的热身区,浙江队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没有大战将至的过度紧张,反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妈的,终于等到今天了!”赵刚一边用力拉伸着手臂,一边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王磊说,“这两个月练得老子骨头都快散架了,就等着把咱们那套东西拿出来,吓死他们!”
王磊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不远处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身影——北川圭。
这两个月,对所有队员来说,都像是一场梦。一场由北川圭主导的、颠覆性的排球认知革命。
在陈海教练的全力支持下,北川与队长林动,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双核”模式。林动负责常规训练和稳定军心,而北川圭,则成为了那套全新“二传核心战术体系”的总设计师和首席教官。
从最基础的无球跑位,到复杂的交叉掩护;从每一个攻手起跳时机的细微调整,到全队一传体系的重新构建……北川圭将他脑海中那个属于更高维度排球世界的蓝图,一点点地拆解、简化,再以最通俗易懂的方式,灌输给每一个队友。
过程是痛苦的。无数次的跑位失误,无数次的传配脱节,无数次的战术演练失败。但北川圭展现出了超乎年龄的耐心与掌控力。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并用最精准的传球,让队友们一次又一次地体会到新体系带来的、那种“球找人”的极致快感。
渐渐地,量变引起了质变。
当赵刚发现自己不再需要死死盯着球,只需要按北川圭的要求跑到指定位置,就能扣中最舒服的快攻;当王磊发现自己打的背飞和短平快,总能恰好避开对方的拦网重心;当全队都习惯了那种眼花缭乱、多点开花的进攻节奏时,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那是一种更高效、更方便的排球。
“所有人,过来!”
陈海教练的召唤打断了队员们的思绪。
他手里拿着战术板,脸色严肃,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
“今天的对手是福建队,主场作战,防守反击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他们会很有耐心,会想尽办法把我们拖入他们习惯的消耗战节奏。”
他顿了顿,目光最后落在了北川圭和林动的身上。
“今天,首发二传,北川圭。”
此言一出,全队精神为之一振!虽然大家心中早有预感,但当主教练亲口宣布时,那份激动依旧难以抑制。
林动微笑着拍了拍北川圭的肩膀,眼神中是全然的信任与鼓励:“去吧,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魔术’。”
“阿圭。”陈海教练单独叫住了即将上场的北川圭。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两个月前更显沉稳、眼神也愈发深邃的少年,心中感慨万千。那晚在战术分析室的对话,至今仍在他脑海中回响。他赌了,他将全队的未来,赌在了这个少年的理论上。
今天,就是验货的时刻。
“记住我们这两个月的训练。”陈海教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要有任何保留。把你脑子里的东西,把你想要打的排球,完完整整地,在这片场地上展现出来!”
他用力地拍了拍北川圭的后背:“不要怕失误,不要怕失败。今天这场比赛,输赢,我担着!你只管去打!用你的体系,去告诉所有人,华国排球,还有另一种可能!”
北川圭抬起头,迎着陈海教练充满信任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教练。”
“哔——!”
开场哨响。
当北川圭带领着浙江队的首发阵容走上球场时,现场解说员也开始介绍起来:
“好的观众朋友们,比赛开始了!浙江队这边,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常年轻的面孔出现在了首发二传的位置上,28号,北川圭!这名选手之前的比赛中更多是作为替补奇兵上场,今天直接首发,看来陈海教练对他寄予厚望啊!”
比赛开始,福建队率先发球。一记高质量的跳飘,直奔浙江队的结合部。
自由人一个鱼跃将球救起,但一传并不算到位,球高高地飞向了三米线附近。
这是一个典型的调整攻机会。
福建队的拦网迅速向四号位的赵刚移动,全场观众都认为,这一球必然要交给队内第一主攻来强行突破。
然而,就在北川圭高高跃起,做出一个标准传高球给四号位的动作时,他的手腕,却在空中划过一道鬼魅般的弧线,向后轻轻一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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