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再次弥漫开来，让刘管事脸上的得意笑容微微一僵。
“你想怎么比？”李无劫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刘管事见他似乎松口，心中一喜，连忙道：“简单！我们就比最基础的‘凝元丹’！此丹乃筑基期常用丹药，最能考验炼丹师的基本功。我们各自现场炼制一炉，以成丹品质、数量论胜负！如何？”
凝元丹，确实是最常见的一阶丹药之一，用于辅助筑基修士凝聚、提纯灵力。炼制过程不算复杂，但火候掌控、药性融合、凝丹时机都极为考究功夫，很能体现一个炼丹师的底蕴。
刘管事选择此丹，显然是打着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碾压李无劫的主意。
“可以。”李无劫点了点头，仿佛答应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刘管事见他答应得如此痛快，反而愣了一下，随即心中冷笑：果然是年轻气盛，受不得激将！看来今日注定要成为我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他强压兴奋，大手一挥：“好！爽快！那我们就当着诸位师兄弟的面，立下赌约！你若输了，不仅要将那日领取的灵草双倍奉还，还要当众承认你技不如人，日后见我炼丹房弟子，需执弟子礼！”
这赌约，可谓狠毒。双倍灵草是巨大损失，当众认输并执弟子礼，更是极大的羞辱，几乎是要彻底踩碎李无劫的尊严。
周围一片哗然，都觉得刘管事这赌注开得有些过分了。
然而，李无劫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反问道：“你若输了呢？”
“我？”刘管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身后那些弟子也哄笑起来。刘管事傲然道：“我若输了，不仅补足你双倍灵草，我刘某人还当场辞去这炼丹房管事之职，并向你三拜九叩，奉你为师！”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看起来连丹炉都没摸过几次的“新手”。
“可以。”李无劫再次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空口无凭，需立下契约！”刘管事生怕李无劫反悔，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闪烁着灵光的契约卷轴，迅速将赌约内容以神识烙印其上，然后逼出一滴精血，按在了卷轴之上。
卷轴灵光大盛，契约成立！若有违背，将受心魔反噬之苦。
刘管事将卷轴推向李无劫，眼神灼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无劫身上。只见他看都未看那卷轴内容，直接并指如刀，在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血珠，轻轻点在了卷轴之上。
嗡！
契约卷轴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随即一分为二，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没入李无劫和刘管事的眉心。一股无形的约束力在二人之间建立。
“契约已成！”刘管事感受到那约束力，心中大定，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狰狞笑容，“李师弟，请吧！我们就地取材，就在你这洞府前，开炉炼丹！”
他手一挥，一尊半人高、通体赤红、雕刻着火焰纹路的丹炉轰然落地，散发出灼热的气息，显然品阶不低。同时，炼制凝元丹所需的几种主料、辅料也一一摆出，品质皆属上乘。
他这是有备而来，连丹炉和材料都自带了，势要赢得毫无悬念。
反观李无劫，依旧空空如也，连个最低阶的丹炉都没有。
围观弟子纷纷摇头，看来这场比试毫无悬念了。一些原本还对李无劫抱有一丝同情或期待的人，也彻底失望。
刘管事看着李无劫，语带嘲讽：“李师弟，你的丹炉呢？莫非……连最基本的丹炉都没有？若是没有，师兄我倒可以借你一尊……最次的。”
哄笑声再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无劫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吞噬之力开始悄然汇聚。
他看向刘管事，以及他面前那尊华丽的丹炉和琳琅满目的材料，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极淡，却令人心寒的弧度。
“炼丹，何须丹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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