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休整完毕,即将再次启程。李无劫却下达了一道出人意料的命令:
“舰队暂缓前进。岳帅,派出一支侦察分队,搜索附近星域,寻找一颗……濒临死亡、灵气枯竭、但尚未彻底崩解的荒芜星辰。”
命令通过神识网络迅速传达。岳擎虽有些不解,但毫不犹豫地执行。很快,一艘高速侦察舰脱离主队,消失在星空深处。不到半日,便传回消息:在西北方约三千万里处,发现一颗符合要求的岩石行星。该行星体积约为无劫星的三分之一,表面沟壑纵横,大气稀薄,地核活动近乎停滞,整颗星球散发着灰败死寂的气息,如同星空中的一具巨尸。
“就是它了。”李无劫得到报告,点了点头。他看向身旁的云梦瑶、火灵儿和夜琉璃,“随朕出去一趟。”
“陛下,您这是要……”云梦瑶有些疑惑。
“给神国找点‘建材’。”李无劫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已从舰桥消失。三女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下一刻,四道身影出现在永恒神舟外冰冷的虚空中。远处,那颗灰败的星球在星光映衬下,显得格外苍凉。
“一颗死星?”火灵儿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无劫哥哥,这种星球有什么好吃的?灵气都快没了,脏兮兮的。”
夜琉璃美眸流转,似乎猜到了什么:“主上莫非是想……尝试更精细的剥离?就像你之前净化那片畸变空间一样?”
李无劫颔首:“不错。粗放吞噬,固然能快速获取能量,但浪费颇多,且对神国成长助益有限。神国现在需要的,不是庞大的杂驳能量,而是能夯实世界根基、促进法则演化的特定本源之物。”
他目光锁定那颗荒芜星球,炼虚期的感知全面展开。在他“眼中”,这颗星球不再是简单的物质聚合体,而是由无数复杂的法则之弦交织构成的庞大结构。代表“重力”、“固态”、“矿物”、“衰败”、“沉寂”等概念的弦,以一种缓慢、迟滞、近乎僵化的方式振动着。
而在星球最核心处,他“看”到了两团相对明亮、稳定的“弦簇”。一团呈现出深沉、厚重、承载万物的土黄色光泽,那是星球亿万年凝聚的“厚土之精”,是大地稳固、万物生长之基的浓缩体现。另一团则散发着微弱的、恒久不变的银灰色星光,那是“星辰之核”,是星辰作为宇宙个体存在的根本印记,蕴含着最本初的星辰引力与时空坐标特性。
这两样东西,对于正在成长的神国而言,正是急需的“补品”。厚土之精可以强化神国大地的根基与肥沃度,星辰之核则有助于稳定神国的空间坐标,甚至在未来演化出独特的“星辰法则”。
“我需要精确剥离这两样东西,而不引起星球结构的瞬间崩溃,避免能量爆发波及舰队。”李无劫对三女解释道,也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这需要极其精细的控制,以及对相关法则之弦的深刻理解与引导。”
他示意三女退后一些,自己则向着那颗荒芜星球缓缓飞去。在距离星球地表约千里处停住,这个距离足以让他清晰地感知整个星球的法则脉络,又不会太过深入其衰败力场。
他闭上双眼,心神完全沉浸在对那颗星球法则结构的感知中。
第一步,是“共鸣”。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身“噬天”之道的道韵,但这股道韵并非狂暴的掠夺之意,而是带着一种“解析”、“安抚”、“引导”的柔和波动。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轻轻“触碰”星球外层那些代表“结构稳定”、“物质联结”的法则之弦,使其进入一种相对平和、易于被引导的状态。
这过程看似平静,实则凶险。衰败星球的结构本就脆弱,一个不慎,就可能引发连锁崩溃。李无劫全神贯注,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站在远处观望的三女,也屏住了呼吸。她们看到,李无劫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混沌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韵律。而下方那颗灰败的星球,表面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她们能隐约感觉到,某种深层次的“稳固”假象正在被维持,而更深层的东西,正在被悄然触动。
“开始了。”李无劫心中低语。他的神念如同最灵巧的手指,沿着感知到的法则脉络,悄无声息地“滑入”星球核心,轻轻“搭”在了那团“厚土之精”和“星辰之核”所对应的弦簇之上。
这一次,他不是要吞噬整个弦簇,而是要像最高明的外科医生,进行一场精密的“剥离手术”。
他引导着自身的道韵,模拟出“厚土之精”与周围岩层、地核物质联结的那些法则之弦的振动频率,然后……极其缓慢、轻柔地,改变自身模拟的振动,使其与那些联结之弦产生“错位”与“松动”。
同时,他分心二用,以另一部分神念,在“厚土之精”与“星辰之核”周围,构筑起一层极其纤薄却坚韧的、由他自身“噬天”道韵形成的“隔离膜”,防止剥离过程中精华外泄或与周围衰败能量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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