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玄黄大世界激起了滔天巨浪。
最初的源头已不可考。或许是某个在星海中冒险、侥幸逃脱天道傀儡追杀的散修,带回了在遥远星域瞥见遮天蔽日恐怖舰队的模糊见闻。或许是某些传承久远、保有古老星空观测秘法的隐世家族,从星象异动和法则涟漪中,解读出了令人战栗的真相。又或许,是那冥冥中与李无劫血脉相连、因果纠缠的玄黄界本身,在远征军接近这片古老星域边缘时,自发产生的某种“共鸣”与“预警”。
无论源头如何,“吞噬神帝李无劫已晋炼虚,统御浩瀚神朝,正率领无敌舰队跨越星海,疑似……即将回归玄黄界!”的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在极短时间内,席卷了玄黄界的每一个角落,传入了每一方势力的耳中。
青云宗,山门主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气氛压抑得几乎要凝结。宗主及一众核心长老悉数在座,人人面色凝重,甚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
“消息……核实了吗?”当代宗主,一位面容清癯、气息已达元婴后期的老者,声音干涩地问道。
负责情报的执法长老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头:“多方印证,细节虽有出入,但核心信息……恐怕是真的。南疆巫蛊教的通灵古镜,三日前映出星空深处有‘帝星’携无边煞气与紫金神光迫近的异象;北原天机阁不惜损耗百年气运起卦,卦象显示‘潜龙归渊,风云变色’;东海散修联盟甚至有传言,收到了来自星空深处的、夹杂在混乱空间波动中的残缺神念片段,提及‘无劫’、‘神朝’、‘远征’等词……”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炼虚……炼虚啊!”一位须发皆白、寿元将尽的太上长老喃喃道,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恐惧,“这才过去多少年?当初他离开时,不过金丹巅峰……如今,竟已踏入我等只能仰望的炼虚之境?还有那神朝,那舰队……”
“他若归来,我青云宗……”另一位长老脸色惨白,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当年青云宗对李无劫的所作所为,可谈不上半点恩情。外门折辱、内门倾轧、赵长老一脉的追杀……虽然后来李无劫清算赵长老,且苏月凝也曾维护,但芥蒂早已深种。
“怕什么!”一位较为年轻、性格激进的长老猛地站起,色厉内荏道,“我青云宗乃玄黄界正道魁首,传承万载,底蕴深厚!护山大阵乃是上古遗留,便是炼虚强者,也未必能轻易攻破!何况,他李无劫树敌无数,伪天道岂能容他?说不定他根本到不了玄黄界!”
“住口!”宗主低喝一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底蕴?传承?在一位真正的炼虚大能,尤其是李无劫那般战力逆天、手段狠辣的存在面前,这些能支撑多久?至于伪天道……别忘了,他能成长至此,恐怕早已不惧天道威胁。他若归来,首要目标,或许就是整合玄黄界,作为其对抗天道的根基!”
此言一出,殿内更加死寂。
“难道……我等就只能坐以待毙?”有人不甘道。
宗主沉默良久,缓缓道:“召集所有闭关老祖,开启最高层密议。同时……派人去后山,问问‘那位’的意思。”
他知道,青云宗的命运,乃至整个玄黄界的格局,都将在那个人的归来中,迎来天翻地覆的巨变。是福是祸,是臣服还是毁灭,已非他们能够独自决定。
金刚门,演武场。
身高丈二、浑身肌肉如同精金浇铸的当代门主,听完弟子的汇报,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随即爆发出震天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李无劫!不愧是道一那小子都敬佩的人物!”声浪滚滚,震得演武场地面都在颤抖,“炼虚!统御神朝!远征星海!这才是我辈体修该有的气魄!整天窝在这玄黄界勾心斗角,有个屁的意思!”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一座测试力量的玄铁巨碑上,轰隆一声,巨碑纹丝不动,但其内部结构已被震成齑粉。
“传令下去!”金刚门主声如洪钟,“所有弟子加紧修炼!储备资源!等李兄弟……不,等李神帝归来,我金刚门第一个前去拜见!这玄黄界的天地,早就该换换颜色了!”
下方众弟子群情激昂,齐声怒吼。他们对李无劫的印象,更多停留在当年三宗交流会时与道一的那场巅峰对决,那是强者对强者的认可。至于过往恩怨?那是青云宗的事!
御兽宗,万兽谷。
宗主与几位驯养着强大古兽的长老聚在一起,气氛微妙。
“根据星影豹的远距离血脉感应,以及赤羽雷鹰从极高苍穹捕捉到的细微空间扰动分析,消息可信度极高。”一位长老抚摸着怀中一头迷你双头翼龙,沉声道。
“李无劫……此人对我御兽宗倒是无甚仇怨,当年交流会也算点到即止。”御兽宗主沉吟,“只是,他若归来,以其霸道作风,必然整合玄黄界。我御兽宗是独善其身,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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