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曜界无声无息消失于星海,其过程被数十个大小世界的窥天镜、观星台、乃至大能者神识所共同见证。
震撼,如无声海啸,席卷九霄天剩余疆域。
“看、看到了吗……整个星辰,连同其本源、生灵、山川……就那样……融进去了!”
“那不是摧毁,是吞噬!不,比吞噬更……更……”
“乾坤纳入袖,世界吞入腹……这、这是什么境界?!”
“炼虚巅峰?不,绝不止!莫非已触碰‘合体’门楣?!”
“他最后那句话……顺者超脱,逆者永恒……那‘永恒’竟是这般意思!”
“金曜界还在吗?那些生灵……”
“活着!我宗秘宝感应到,金曜界亿万生灵的命火未灭,只是换了‘天地’!那李无劫体内,真有一方可容纳世界之乾坤!”
种种惊骇、恐惧、难以置信的议论,在无数世界的密室、殿堂、传讯法阵中疯狂传递。当力量的差距达到某个临界点,当反抗的结局不是悲壮的毁灭,而是被“温柔地纳入另一个宇宙”时,原有的顽固、骄傲、死战到底的决心,开始如烈日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接下来的征途,画风骤变。
永恒神舟舰队尚未驶抵下一个目标“青木灵界”,其界主“青霖真人”已携全界三百六十宗派掌门、古老氏族族长,于星海边际列队恭迎。青霖真人乃一清瘦老者,此刻须发微颤,手持象征界主权柄的“万古青藤杖”,远远便躬身长揖,声音透过法力传遍虚空:
“青木灵界界主青霖,率全界生灵,恭迎无劫神帝圣驾!我界愿举界归附神朝,献上《青帝长生诀》全卷、建木灵根三截、以及十万年积存之乙木精华!唯求陛下……慈悲纳之,允我界道统延续,生灵存续!”
态度谦卑至极,与之前情报中“誓与灵界共存亡”的强硬姿态判若两人。
舰队暂停。李无劫并未现身舰外,只有其恢弘意志降临:“可。入神朝,为‘青木道’,司灵植培育、生机疗愈之职。献礼半数归于神朝公库,半数留于尔界自行发展。”
青霖真人如蒙大赦,再次深深一拜:“谢陛下隆恩!”身后黑压压的迎接队伍齐刷刷跪倒一片,不少人脸上不是屈辱,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岳擎在舰桥内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低声对身旁副将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强硬数月,徒耗资源布置那无用大阵。”
副将也苦笑:“若非陛下展露‘纳界’手段,他们怕是还要心存侥幸。”
舰队未做停留,收下青霖真人献上的储物法宝与归附玉碟,继续前行。
第二个目标“玄水大世界”,其界门早已洞开,玄水界主更会做人,不仅奉上厚礼与归附誓言,更主动派出三百艘满载珍稀矿产、玄冰精髓的运输星舟,要求加入神朝舰队后勤序列,“略尽绵薄之力”。
第三个“烈阳火域”干脆派出使者团,乘坐火焰飞舟追着舰队而来,使者首领是位性格火爆的红发大汉,嗓门洪亮:
“神帝陛下!俺们烈阳界就佩服真正的强者!您那手乾坤造化,俺们服了!这是俺界‘太阳真火种’三缕,一点心意!以后打架放火的事儿,俺们烈阳修士当先锋!只求陛下别把俺们界也‘装’进去,俺们喜欢呆在自己老窝晒太阳!”
这粗豪又直白的表态,倒让舰桥内的火灵儿噗嗤一笑:“这人有点意思。”
李无劫的声音传出:“准。烈阳界编为‘炎武军’,归火灵儿统辖。”
“得令!谢陛下!谢火灵帝尊!”红发大汉在虚空中兴奋地挥了挥拳头,赶紧带人回去报喜了。
第四个、第五个……舰队几乎不是在征伐,而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受降巡游”。所过之处,星门大开,界主亲迎,礼单雪片般飞来。有些世界甚至为了争夺“率先归附”的名头,提前在航线上“拦截”舰队,差点自己人先打起来。
“星舰联盟”十二个以科技与炼器为主的联合世界,派出了由总工程师、大工匠组成的庞大代表团,他们乘坐着流线型银色星舰,呈上的不是传统资源,而是十二枚记录着联盟最高科技结晶的“文明火种”晶核,以及一份措辞严谨、充满技术术语的《加盟协议》。
“神帝陛下,”代表团首席,一位戴着复杂眼镜、气质严谨的老者躬身道,“吾等信奉力量与真理。您所展现的‘世界融合’技术……远超吾等理解范畴。吾等愿加入神朝,共享技术,唯一请求是——允许吾等建立‘宇宙法则观测站’,研究陛下神国与外界之交互现象。此为吾等求知之道。”
对此,李无劫只回了一个字:“允。”
技术狂人们顿时喜形于色,如获至宝,立刻开始围着永恒神舟的外围阵法指指点点,小声讨论起来,浑然忘了身处何地。
当然,并非所有世界都如此顺利。
“厚土岩界”,一个由土石生灵构成的奇特世界,其界主是座高达万丈的古老山岳之灵,沉默而顽固。它没有派出使者,只是将整个界域外壳加厚了十倍,如同一个巨大的石球,静默地悬浮在航线上,散发出“要进,就从我身上碾过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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