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的回音,仿佛还在宇宙的弦上震颤。
李无劫站在逐渐平息的太初废墟中心,周遭是缓缓消散的净化光晕和重归寂静的星辰碎骸。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掌心的纹路依旧清晰,但肌肤之下,那流转的混沌色道韵,却开始变得……透明。
不是力量的消散,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仿佛要从“实体”向“概念”转化的征兆。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与神魂、肉身彻底融合的合体期道果,正在发出一种奇异的共鸣。这共鸣的对象,并非外界,而是刚刚被他播撒出去的、蕴含着“纪元精华”与“法则知识”的无形洪流。仿佛他的“道”,与那洪流之间,存在着某种未完的、更深层次的契约。
以身化道的最后一步,时机已至。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温柔而眷恋地,再次逐一扫过身边四位道侣的脸庞。
苏月凝清冷绝丽的容颜上,早已布满泪痕,异色双瞳中,冰蓝与暗金的光芒激烈地闪烁着,那是极致的冷静与撕裂般的情感在交战。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李无劫,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每一个细节都烙印进灵魂最深处。
火灵儿脸上的激动与释然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恐慌。她猛地向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李无劫:“陛下!你……你的身体!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尖利而颤抖,琉璃色的火焰在她周身不受控制地明灭。
夜琉璃周身的阴影如同受惊的墨团般剧烈翻涌,她冰冷的面具彻底破碎,露出底下罕见的、近乎仓皇的神情。“无劫……停下!你已经做了够多了!播撒了希望,开创了纪元……够了!回来!我们回家!”她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
云梦瑶泪流满面,她透过天命印记,比其他人更清晰地“看”到了李无劫此刻的状态,看到了那条即将走向“升华”与“奉献”的、清晰得令人心碎的因果轨迹。她踉跄着,想要靠近,却无力地跪倒在虚空,只能泣不成声地重复:“不要……不要这样……月凝姐姐……快阻止他……快啊……”
李无劫看着她们,眼中是无法言喻的深情与歉疚。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决绝:“月凝,灵儿,琉璃,梦瑶……别怕。”
“开创纪元,播撒希望,只是第一步。”他抬起那只越来越透明的手,虚虚指向自己,又指向无垠的星空,“但若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能够承载并催化这一切的‘源头’,那些‘道种’与‘知识’,可能需要亿万年才能真正融入宇宙根基,才能真正让万灵觉醒。而这片被伪天道荼毒太久的宇宙……可能等不了那么久。”
“我的合体道果,是五行圆满、混沌归一、包容万变之果。”他继续平静地解释,仿佛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而那被彻底净化瓦解的天道之心遗骸,虽已无恶念,但其‘结构’本身,曾是上一个纪元试图统御万法的‘终极尝试’,蕴含着与宇宙法则最深层次的‘连接性’。”
“二者结合——”李无劫的目光投向虚空深处,仿佛望见了那正在播撒的希望之光,“以我之道果为‘火种’,以那天道遗骸的‘连接性’为‘引信’……”
“够了!”苏月凝终于嘶喊出声,泪水决堤,“我不要听这些道理!我只知道,你要把自己当成燃料烧掉!我不准!李无劫,我不准你这么做!你答应过要陪我走到最后的!你答应过的!”她从未如此失态,如此不顾一切地宣泄着情感,清冷的外壳碎了一地,只剩下一个害怕失去挚爱的、绝望的女子。
火灵儿已经哭成了泪人,扑上来想抱住李无劫,却感觉手臂穿过了他愈发虚幻的身体,只抱住了一团温润却无法抓紧的光。“陛下……不要丢下我们……求你了……没有你……我们要这新纪元有什么用啊……”
夜琉璃紧咬着下唇,鲜血渗出而不自知,阴影在她身后疯狂扭曲,却无法触及那个正在远离的身影。“混蛋……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把我们丢下……”
云梦瑶瘫软在地,只是无声地流泪,天命印记的光芒彻底黯淡,仿佛随着李无劫的决定,她的一部分也随之死去了。
李无劫的心,如同被万箭穿透,痛得无法呼吸。但他眼中的决意,却没有丝毫动摇。他艰难地扯出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容,轻声道:“傻姑娘们……我怎么会丢下你们?”
“我的‘存在’,我的‘道’,我对你们的爱……早已烙印在这天地之间,烙印在你们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
“接下来,我并非‘消失’。”他张开双臂,身体已经透明得如同最纯净的水晶,唯有胸腔处,一点混沌色的核心道果光芒,与遥远虚空中某处残留的天道遗骸“连接性”共鸣着,越来越亮。
“而是……换一种方式,与你们同在,与这新生的纪元同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从凡脉到吞天帝尊请大家收藏:(m.20xs.org)从凡脉到吞天帝尊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