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陆寒霆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只是患者感谢？”
沈清澜听出了他话里潜藏的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经历了匿名送花事件后，他对任何接近她的人或事，都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惕。
“只是患者感谢。”沈清澜肯定地回答，语气带着安抚，“吴老先生是我的老病人，家境普通，人很朴实。那包腊肉我也让护士长检查过，没有问题。”
她理解他的担忧，但也需要让他知道，并非所有的接触都暗藏恶意。她的世界，除了阴谋与博弈，还有这些平凡而真实的医患温情。
陆寒霆在电话那头似乎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戴维在楼下等你。”
“好，我很快下来。”
挂断电话，沈清澜看着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献，微微有些出神。陆寒霆那句“只是患者感谢？”的背后，是他对她无处不在的保护，也是一种因爱而生的、近乎偏执的谨慎。
她并不反感这种保护，甚至感到安心。但她更希望，他能慢慢学会区分真正的威胁与普通的人际往来。她的世界，不能因为潜在的敌人而彻底封闭。
收拾好东西下楼，坐进车里，戴维一如既往地沉默可靠。
车子驶出医院，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沈清澜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都市，忽然对前排的戴维说：“戴维，麻烦你一件事。”
“沈医生请讲。”
“帮我查一下吴老先生，就是下午送我腊肉的那位病人的具体住址和家庭情况。”沈清澜顿了顿，补充道，“低调一点，别打扰到老人家。”
戴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只是点头：“明白。”
沈清澜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她不能收患者的礼物，但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回馈这份质朴的感谢。比如，联系社区医疗站，为行动不便的吴老先生提供一些上门随访的便利。
至于陆寒霆那边，她会在适当的时候，用事实告诉他，有些善意，值得被温柔以待，而非草木皆兵地隔绝。
“只是患者感谢”——这既是她对陆寒霆疑虑的回答，也是她对自己职业初心的坚守。在风浪与聚光灯之下，她依然是那个希望能用医术帮助每一个普通病人的医生沈清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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