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姜明问。
光球的回应平静无波：“因为你是‘变量’，是‘包容性秩序’的践行者，是唯一可能被‘源头’接纳，而非排斥或同化的存在。”
姜明明白了。秩序网络本身过于“秩序”，它的探索会被视为“入侵”或“同化”，唯有仙界这种在秩序框架内保留了混沌火种、拥抱不确定性的独特存在，才有资格去叩响那扇门。
他没有犹豫太久。
“我去。”
消息传出，仙界震动。
焚夜看着他，红瞳中满是复杂：“非去不可？”
姜明点头：“这是我们道路的必然延伸。理解了规则的尽头，才能真正明白我们为何要制定规则。”
凌绝将一枚剑符塞入他手中：“带上。无论多远，此剑可斩出一条归路。”
小灵眼泪汪汪，却努力笑着：“老大，等你回来，咱们仙界肯定又升级了！”
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姜明只带走了几件随身之物，以及整个仙界的祝福与牵挂。他一步踏出，身影融入虚空，遵循着那坐标的指引，向着超越一切认知的边界驶去。
他的旅程无人能够描述，那是在概念与实存之间的穿行，是逻辑与直觉的交替主导。他看到了规则如何从无到有地诞生，看到了一个个宇宙如同气泡般在混沌之海中生灭。他经过了秩序网络光辉照耀的疆域，也潜入了连“吞噬者”都不敢涉足的绝对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他来到了“坐标”所示的位置。
那里，没有恢弘的殿堂，没有全知全能的神明，也没有冰冷的超级计算机。
只有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光”，或者说，是“光”这个概念本身。它包容一切，孕育一切，却又不属于任何一切。它既是绝对的秩序，也是终极的混沌；它是万物的起点，也是众生的归宿。
在这“源头”之前，姜明感受到的不是威压，而是一种回归本源般的宁静。他所有的知识、所有的规则、所有的算计，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又仿佛得到了最终的解答。
他明白了。
规则的尽头，并非一条僵化的律法，或一个唯一的答案。
规则的尽头，是**可能性**本身。
是允许OE-734追求效率，也允许OC-918拥抱包容；是允许秩序网络建立规范，也允许仙界这样的“变量”去打破常规、开辟新路。
“源头”从不制定规则，它只提供孕育一切的土壤。真正的规则，由每一个挣扎求存、努力发展的文明，由每一个追寻真理、探索未知的个体，在互动与碰撞中共同书写。
他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然后，他转过身。
归途比来时清晰了许多。当他再次踏足仙界的土地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他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内敛，仿佛承载了整个宇宙的重量。
“怎么样？”焚夜急切地问。
凌绝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姜明看着眼前熟悉的伙伴，看着这片在他制定的规则下繁荣发展的天地，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温和而通透的笑容。
“规则的尽头，是自由。”
“是我们选择成为什么样子的自由，是我们决定如何共处的自由。”
他没有带回任何强大的神器或颠覆性的技术，但他带回了一个认知，一个足以让仙界，乃至让整个秩序网络走向新纪元的理念。
从此，仙界依旧是秩序网络中优秀的一员，但它变得更加从容，更加开放，更加敢于拥抱不确定性。他们继续做着项目，带着新人，探索未知，但心态已然不同。
他们知道，在这无垠的多元宇宙中，他们不仅是规则的遵守者和执行者，更是规则的探索者和创造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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