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陆柏快步上前，躬身递上一叠密信，低声道，“这是近半年江湖上的变故，属下已按轻重缓急整理妥当。”
左冷禅接过，修长的手指缓缓拆开第一封火漆封印的信笺，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扫过纸上的墨迹。
——华山派岳不群收服剑宗余孽封不平、成不忧，并纳入门下。二人如今已重归华山，岳不群亲自传授紫霞神功，剑宗气宗之争似有弥合之势。
他指尖微微一顿，眸中寒意骤深。
“剑宗气宗之争，本是华山死局，岳不群竟能化解？”
陆柏低声道：“据探子回报，岳不群以‘华山复兴’为由，说服二人放下旧怨，更许诺将来共抗外敌。”
左冷禅冷笑一声：“共抗外敌？他口中的‘外敌’，怕是我嵩山吧。”
第二封信展开，墨迹尚新，显然刚刚送达。
——福威镖局林震南一家遇袭，青城派余沧海亲自出手，意图夺取《辟邪剑谱》。岳不群率弟子驰援，救下林家满门，林震南感激涕零，已公开依附华山。
“好一个‘君子剑’！”左冷禅指节收紧，信纸边缘瞬间结出一层薄冰，“余沧海这个蠢货，竟让岳不群捡了便宜。”
陆柏犹豫道：“掌门，岳不群救林家，恐怕不止是为了结盟，而是……”
“《辟邪剑谱》。”左冷禅冷冷接话，“林家虽不知剑谱真本下落，但岳不群既插手此事，必有所图。”
第三封信展开，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很急。
——令狐冲勾结田伯光奸淫妇女，叛逃华山，现在彭泽湖与魔教妖女任盈盈勾结，不知所图为何？然而，据暗线观察，华山弟子对令狐冲仍有维护之意，岳不群态度亦暧昧不明。
左冷禅眸光微闪：“令狐冲叛出华山？呵，岳不群这一手，倒是狠辣。”
陆柏低声道：“令狐冲与魔教妖女同行，江湖上已传得沸沸扬扬，我已派丁勉等三位师弟前往彭泽湖擒拿二人……”
左冷禅冷笑，“令狐冲若真与魔教有染，岳不群大可亲手诛杀，何必逐出师门？他这是在留后路。”
第四封信展开，血迹斑斑，显然经历过厮杀。
——衡山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上，费彬被杀，刘正风家人被神秘人救走。现场留有华山剑法痕迹，疑似岳不群暗中出手。
“砰！”左冷禅掌心寒冰真气爆发，信纸瞬间粉碎。
“费彬死了？”他声音低沉，却如冰锥刺骨。
陆柏额头渗出冷汗：“是……现场混乱，刘正风临死反扑，费师弟不慎中招。而刘正风的妻儿……被人救走，行踪成谜。”
左冷禅沉默片刻，忽而冷笑：“岳不群救刘正风家人，是想卖衡山一个人情？还是……另有所图？”
最后一封信展开，墨迹尚湿，显然刚刚写成。
——魔教圣姑任盈盈行踪暴露，正遭五岳剑派围剿。岳不群虽未明面插手，但华山弟子暗中追踪，意图不明。
左冷禅缓缓合上信笺，目光如渊，深不可测。
“岳不群……”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森寒，似笑非笑。
陆柏忍不住道：“掌门，岳不群这一连串动作，处处针对我嵩山，他到底想干什么？”
左冷禅眯起眼睛，目光如刀，望向华山方向。
“他收剑宗余孽，是为了补全华山剑法，增强实力；救林家，是为了《辟邪剑谱》，甚至可能已得手；逐令狐冲，是为了肃清异己，同时保留余地；救刘正风家人，是为了拉拢衡山，分化五岳……”
他缓缓踱步，脚下积雪无声碎裂，寒冰真气在地面蔓延，凝结成霜。
“至于任盈盈……呵，魔教妖女身负重伤，岳不群却派人暗中追踪，恐怕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用’她。”
陆柏瞳孔一缩：“掌门的意思是……岳不群想借任盈盈找到任我行？”
左冷禅冷笑：“任我行对外宣称闭死关，具体是不是在闭关不得而知。若岳不群能掌控他，就等于捏住了魔教的命脉。”
他猛地攥拳，寒冰真气爆发，周围三尺内的积雪瞬间凝结成坚冰，寒气逼人。
“岳不群……好一个‘君子剑’！”
“他表面上谦谦君子，实则步步为营，野心比谁都大！”
陆柏心头一震：“那我们……”
左冷禅抬手，打断他的话，眼中寒芒闪烁。
“传令下去，让丁勉、汤英鹗加紧行动，务必在岳不群之前找到任盈盈。”
“另外，派人盯紧华山，我要知道岳不群的一举一动。”
他缓缓抬头，望向天际阴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岳不群想当棋手？呵，那我就让他知道——”
“这盘棋，谁才是真正执子之人！”
寒风呼啸，封禅台上的冰霜蔓延，如蛛网般爬满石阶。左冷禅的身影在雪雾中渐渐模糊，唯有那双眼睛，如寒星般冰冷刺骨，映照着即将席卷江湖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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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金陵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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