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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七天时间悄然而过。
七天时间,在太行山这座隐秘孤峰的紧张筹备与等待中,悄然流逝。
孤峰之上,天然形成了大大小小数十个洞穴,深浅不一,成为众人临时的栖身之所。最大的那个洞穴深处,被任我行当作了临时的“指挥部”,里面燃着牛油火把,火光摇曳,映照着石壁上粗糙的划痕——那是黑木崖的大致地形、兵力分布以及他们计划的潜入路线与攻击节点。任我行正与向问天、曲洋等人,对着这些简陋的图示,反复推敲着下月述职大会当天每一个环节的细节,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激烈。
不远处另一个稍小的洞穴里,封清扬与俞大猷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无酒无茶,只有地上用树枝划出的几道简单线条,代表着某种剑势的走向。封清扬声音温和,阐述着“无招胜有招”、“料敌机先”的剑理;俞大猷则面色肃然,结合自身军阵厮杀的经验,提出关于“势”的凝聚与“力”的爆发如何与剑意结合的看法。两人虽风格迥异,却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沈钧静静坐在一旁,听得全神贯注,这种层次的论剑,对他这初入九品者而言,每一句都是宝贵的财富。
左冷禅及其麾下丁勉、陆柏等人占据了一个通风较好的洞穴。左冷禅盘膝坐在最里面,双目微阖,周身隐隐有淡蓝色的寒气萦绕,又在缓缓收敛。他正在全力调息,试图将之前在华山被五行剑阵反震、以及与任我行对拼留下的内伤隐患尽可能消除,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丁勉等人则护卫在侧,同样在默默运功,气氛沉默而紧绷。
武当冲虚道长与其两名弟子选择了另一处清静洞穴,三人皆在闭目打坐,呼吸悠长,气息与这山间的自然韵律隐隐相合,显然在通过道家吐纳之法,养精蓄锐,澄澈心神。
百兽老人则不见踪影,想必又钻进了周围哪片密林深处,或是与他驯养的异兽交流,或是在探查附近地形,布置一些只有他自己才懂的预警或辅助手段。
而岳不群,独自一人居于一个位置较高、视野相对开阔的洞穴内。洞穴入口被藤蔓半掩,内部干燥整洁。他盘膝坐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双目微闭,神态安详。古朴的剑匣静静横放在他左手边触手可及之处。
他的右手平摊在身前,掌心向上。此刻,掌心之上方寸之间,五柄仅有寸许长短、完全由精纯内力凝聚而成的虚幻小剑,正在缓缓悬浮、流转!
五柄小剑颜色各异:一柄泛着金属般的白金色锐光,一柄如水波般流动着幽蓝,一柄跳跃着青碧色的灵动生机,一柄缠绕着暗紫色的灼热火焰,一柄则散发着厚重的土黄色光晕。
五色小剑并非静止,而是随着岳不群的心意,时而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首尾相连,循环流转,生生不息;时而交错穿插,模拟着攻防转换、剑阵变化的诸般奥妙;时而聚合,隐隐有融合为一、化生混沌的趋势;时而又分散,各据方位,散发出截然不同却又相辅相成的剑意。
岳不群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对这“微缩版”五行剑阵的推演与感悟之中。他在不断优化真气输出的比例,调整五行剑意转换的节奏,尝试将紫霞真气的包容特性与五行轮转的玄妙更深层次地结合,试图挖掘这新生剑阵更强大的潜力与更精妙的变化。一丝丝玄奥的波动,从他掌心那五色光华间隐隐扩散开来。
山洞之内,除了火把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山风声,一片宁静,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噔噔噔……”
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从山下沿着陡峭的石缝小径传来,打破了孤峰的沉寂。
是任盈盈!她脸色微白,气息略促,显然是一路飞奔上山,甚至来不及平复呼吸,便径直冲向了任我行所在的那个最大的山洞。
洞穴内的商讨声戛然而止。
不过片刻功夫——
“轰!”
一声怒雷般的咆哮,猛地从任我行的山洞中炸响,声浪震得整个孤峰似乎都微微颤抖,碎石簌簌落下!
“我没去黑木崖找他,他居然够胆先来找我了?!好!好得很!!!”
任我行那充满暴怒与难以置信的吼声,如同受伤的雄狮,瞬间传遍了孤峰的每一个角落!
“嗖!嗖!嗖!”
几乎是在吼声响起的同时,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各自栖身的山洞中疾掠而出!
封清扬青袍飘动,俞大猷、沈钧紧随其后,三人瞬间出现在任我行山洞外的空地上,神色凝重。
左冷禅也带着丁勉、陆柏等人快步走出,他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阴鸷与锐利,眉头紧锁。
冲虚道长与其弟子也飘然而至,白须飘飘,目光沉静中带着探究。
岳不群掌心的五色小剑倏然消散,化作五缕精纯的紫气收回体内。他长身而起,拿起左手边的剑匣,步伐沉稳地走出洞穴,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站在任我行身边、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任盈盈,以及气得须发戟张、胸膛剧烈起伏的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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