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突然消失,绸缎上的名字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片暗红,像被血浸透的棉纱。沈砚将拓印纸小心翼翼地收好,指尖沾着的墨痕混着绸缎的染料,在纸上留下个模糊的狐爪印。“我们得去苏氏染坊的旧址看看。”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令尊藏的东西,或许能解开所有谜团。”
苏轻晚点点头,将烧焦的染梭收好,指尖的烟火气混着医案的墨香,有种奇异的沧桑感。玄墨跳上她的肩头,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绿幽幽的眼睛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沈砚吹熄烛火,书房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想起那些被染料浸透的织工,想起祖父临终前的眼神,突然觉得这长安城的夜,比染缸里的水还要深,还要冷。
“走吧。” 沈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去苏氏染坊。”
玄墨率先窜出书房,尾巴尖的白毛在黑暗中像盏小小的引路灯。沈砚和苏轻晚跟在后面,脚步声在寂静的大理寺里格外清晰,像在敲打着某种尘封已久的秘密。夜风卷起他们的衣袂,月白袍与玄色官服在月光下交织,像两团流动的光影,朝着苏氏染坊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百工司依旧飘着黑烟,与天边的乌云融为一体,像块巨大的墨团,压得人喘不过气。沈砚握紧了怀里的青铜令牌,指尖传来它的温热,像是有无数织工的魂魄在里面低语,诉说着二十年前的冤屈。他知道,苏氏染坊的旧址里一定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而他们必须在王瑾销毁所有证据之前找到它,否则那些被抹去的名字,那些被染成绸缎的冤魂,将永远沉入黑暗,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月光下,玄墨的身影越来越小,像颗跳动的火星,指引着他们走向那个被大火掩埋的真相。沈砚左眉骨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枚勋章,也像个诅咒,提醒着他肩上的责任。这场追查真相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黑暗里,不知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多少等待被昭雪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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