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分钟,下方传来三下短促的手电光闪烁——约定的安全信号。
“小哥到位了!快,胖子,杨参,你们先下!”胡八一赶紧把绳子扔下去,招呼王凯旋和雪莉杨。
雪莉杨虽然心中忐忑,动作却毫不拖沓。她系好安全绳,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她的动作比张起灵慢得多,也更为吃力,但毕竟有底子,还算稳健。
王凯旋就狼狈多了。他体重最大,岩壁又滑,几乎是全靠上面的胡八一和下面的张起灵拉着绳子一点点往下放。他手脚并用地乱蹬,好几次险些滑脱,吓得他哇哇乱叫,又不敢太大声,怕惊动对面。
好不容易,雪莉杨和王凯旋都安全下到了那个只有几平米见方的狭窄平台上。平台湿漉漉的,站上去脚底打滑。
接着是胡八一,他下去得比较顺利。
最后是沈惊鸿。他解开固定在上面的绳索,同样没有借助任何工具,身形飘逸地几个起落,便稳稳落在平台上,气息平稳如常。看得王凯旋直咂舌。
现在,五个人挤在这小小的平台上,下面是更深的黑暗和震耳欲聋的瀑布轰鸣。抬头望去,下来的断崖口已经变得很小。而对面的黑水公司营地,因为角度的变化,反而看得更清楚了些,甚至能隐约看到帐篷里透出的灯光和人影晃动。
“桥在那边。”沈惊鸿指向平台左侧下方。从这里看去,悬桥的起点离他们还有十来米的垂直距离,而且向外悬空,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地方。
张起灵再次取出绳索,这次他需要把绳子抛过去,套住桥头的铁链或者结构。“我试试。”
他掂量了一下绳子的重量,选了个带活扣的一端,手腕一抖,绳子如灵蛇般窜出,精准地绕过桥头一根粗壮铁链,活扣随即收紧!
“成了!”王凯旋低呼。
张起灵用力拉扯几下,确认牢固。“我先过。确认安全后,你们再依次过来。”他停顿片刻,补充道,“一次只能过一个人。桥撑不住。”
看着那在瀑布气流中微微晃动、多处只剩铁链的桥身,没人提出异议。
张起灵抓住绳子,试了试力道,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向悬桥!他脚尖在湿滑的铁链上轻点,化解冲力,整个人如羽毛般落在桥头几块还算完整的木板上。桥身立刻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剧烈晃动起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起灵稳住身形,仔细感受桥的晃动幅度和承重声音,又用手电检查脚下的木板和连接的铁链。过了一会儿,他朝平台这边发出信号——可以过来,但务必小心。
“谁下一个?”胡八一看向剩下的人。
“我来吧。”雪莉杨主动请缨,她知道自己身手比王凯旋好,心理素质也更稳定。她深吸一口气,学着张起灵的样子抓住绳索,荡向对岸。过程有惊无险,但落在桥上时,桥身同样剧烈的晃动让她脸色发白,幸好被张起灵及时扶住。
接着是王凯旋。这对他简直是酷刑。他死死抓着绳子,眼睛不敢往下看,嘴里胡乱念叨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荡过去时,因为体重原因,冲力更大,落在桥上那刻,“嘎吱”声简直像是桥要断裂,吓得他魂飞魄散,趴在桥板上半天不敢动弹。
胡八一和沈惊鸿依次过去,都比较顺利。
五人终于全部站到了这座古老悬桥之上。桥面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脚下的木板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冰冷的瀑布水汽扑面而来,瞬间打湿了所有人的头发和衣服。桥身在深渊上空随风轻轻摆动,令人头晕目眩。
“他娘的……这比坐过山车刺激一万倍……”王凯旋死死抓着旁边冰冷的铁索,指关节捏得发白,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
“别往下看,稳住呼吸,看着前面人的后背,慢慢走。”胡八一经验较为丰富,低声提醒大家。
张起灵打头,雪莉杨紧随其后,然后是王凯旋,胡八一,沈惊鸿断后。五人排成一列,小心翼翼在这死亡之桥上挪动。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木板湿滑腐朽,很多地方需要直接踩在冰冷滑腻的铁链上。瀑布的轰鸣震耳欲聋,水汽模糊视线。桥身无时无刻不在晃动,考验着每个人的平衡力和神经。
走了约三分之一,意外发生了。
王凯旋一脚踩在看似完好的木板上,那木板却“咔嚓”一声从中断裂!他半个身子猛地向下沉去!
“啊!!”王凯旋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死死抱住旁边铁链,整个人吊在桥上,双腿在空中乱蹬!
“胖子!”前面的雪莉杨和后面的胡八一同时惊呼,想去拉他,但桥身因这变故晃动得更加厉害,他们自身难保。
千钧一发之际,断后的沈惊鸿动了。他速度极快,脚下在铁链上连点,如灵猫般窜到王凯旋身后,一只手抓住铁链稳定自己,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抓住王凯旋的武装带猛地向上一提!
“抓紧!”沈惊鸿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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