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诡异的暗礁群边缘险险停住,船体与黑色的礁石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前方那个缓缓旋转的巨大漩涡。它直径超过百米,海水被无形之力搅动,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漏斗状黑洞。漩涡边缘的水呈现出墨汁般的漆黑,而中心则吞噬了所有光线,幽暗得令人心悸。
更诡异的是,漩涡上空笼罩着一层更加浓郁的灰雾,隐约有暗红色的电光在其中闪烁跳跃。
“这……这就是‘龙洞’?”王凯旋的声音发干,抓着船舷的手指关节发白。
海狼蔡脸色惨白,拼命稳住剧烈摇晃的船舵:“操!这他妈比传说里还邪乎!不能再往前了!船会被吸进去撕碎的!”
胡八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漩涡和周围的礁石。他注意到,那些黑色礁石的排列似乎有某种规律,像是一个残缺的圆形阵列,拱卫着中心的漩涡。
“这些礁石……像是人造的。”他低声说。
雪莉杨拿起望远镜,仔细察看最近的一块礁石:“上面有刻痕!很古老,像是某种符文或图腾!”
沈惊鸿站在船头,衣袍被漩涡带起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掌心的“星锚”碎片此刻滚烫无比,银色的水波纹路像是活了过来,不断流动、明灭。
“就是这里。”他的声音在风浪中依然清晰,“‘基座’的核心就在漩涡下方。这些礁石是外围的守护阵列,大部分已经被毁坏了。”
他指向漩涡边缘一处不起眼的暗流:“那里,阵列有一个缺口,能量流动相对薄弱。从那里可以接近。”
海狼蔡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靠近那漩涡,别说这破渔船,就是军舰也得被卷进去!”
陈瞎子拄着棍走到船头,盲眼“望”着那恐怖的漩涡:“蔡老鬼,来都来了,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要么掉头回去,钱退一半。要么……”
他顿了顿:“赌一把。”
海狼蔡脸上肌肉抽搐,显然内心在激烈挣扎。他看着手中沈惊鸿付的美金定金,又看看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涡,最终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老子这辈子算栽你们手里了!”
他转头对帮手阿水吼道:“调整航向!听那位沈先生的,从他说的地方慢慢靠过去!记住,一旦感觉不对劲,立刻掉头!”
阿水也是脸色发白,但还是咬牙点头。
渔船开始小心翼翼地移动,沿着沈惊鸿指出的路径,在狰狞的礁石和汹涌的暗流间穿行。每一次浪头打来,船身都剧烈倾斜,随时可能撞上礁石或被卷入漩涡。
每个人都死死抓住身边固定的物体。孙教授已经吐得昏天黑地,抱着他的头盔蜷缩在甲板角落。
王凯旋一边稳住身体,一边还不忘贫嘴:“老蔡!你这船技可以啊!胖爷我给你点赞!”
海狼蔡根本没空搭理他,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船舵,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距离漩涡边缘的“缺口”越来越近,那股恐怖的吸力也愈发明显。海水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拉扯着,疯狂涌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洞。
渔船开始不受控制地向漩涡方向偏移。
“要顶不住了!”海狼蔡大吼,“必须掉头!”
就在这时,沈惊鸿再次动了。他走到船头最前方,双手虚按向海面。
一层淡淡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银色光膜从“星锚”碎片中扩散开来,笼罩住整个船头。那股恐怖的吸力顿时减弱了一些。
“只能维持十分钟。”沈惊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快!”
海狼蔡抓住机会,猛推操纵杆,渔船如同离弦之箭,险之又险地穿过那片能量相对薄弱的“缺口”,冲进了漩涡的内圈!
一瞬间,天旋地转。
外面世界的声音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船周的海水不再是流动的液体,而像是粘稠的、旋转的黑暗胶质。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漩涡内圈靠近中心的位置,海水下方隐约可见一片巨大的、散发着微光的青铜色轮廓!
那轮廓呈圆形,直径足有五十米以上,上面布满了复杂无比的花纹和凸起的节点,正随着漩涡的旋转缓缓起伏,如同沉睡巨兽的背脊。
“找到了!”雪莉杨激动地喊道,“那就是‘基座’!”
胡八一心脏狂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需要“星锚”了。这庞大的青铜“基座”沉在恐怖的漩涡之下,没有正确的引导和钥匙,根本不可能找到,更别说靠近。
“怎么下去?”王凯旋看着那翻滚的黑水和恐怖的吸力中心,脸都绿了,“咱们总不能跳下去吧?”
沈惊鸿凝视着那青铜轮廓,感受着“星锚”碎片与它之间强烈的共鸣。他快速判断着:“‘基座’本身有防护力场,抵消了大部分漩涡的直接吸力。从正上方垂直靠近,利用‘星锚’打开通道。”
他看向海狼蔡:“能把船开到那正上方吗?悬停三十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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