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弓弦震动!粗糙的箭矢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入目标!噗嗤!箭矢大半没入猪兽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嗷——!”猪兽发出凄厉的惨嚎,猛地跳起,疯狂地甩头扭动!但李青玄的动作更快!在箭矢离弦的瞬间,他已如同猎豹般扑出!右手匕首带着森冷的寒光,精准地刺入猪兽因剧痛而暴露出的、相对柔软的眼窝!
嗤!匕首直贯入脑!猪兽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几下,轰然倒地。
李青玄迅速拔出匕首和箭矢,警惕地环顾四周。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他不敢停留,用匕首割下几大块相对肥美的肉块,用巨大的树叶包裹,迅速离开了溪边。他能感觉到,远处那些强大的气息,似乎被这新鲜的血腥味再次吸引,正在缓缓靠近。
回到岩缝,升起一小堆用干燥枯叶和细枝点燃的篝火。火焰带来温暖和光亮,也驱散了一些渗入骨髓的阴冷。他将肉块串在削尖的树枝上,小心地放在火焰边缘炙烤。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原始而诱人的肉香。
他一边警惕地听着缝隙外的动静,一边撕咬着烤得焦香的兽肉。粗糙的纤维在口中咀嚼,提供着宝贵的能量。兽肉蕴含的精纯气血之力,虽然无法像灵力那样直接滋养经脉,却在缓慢地补充着他亏空的气血,修复着受损的肌体。每一次吞咽,都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热流在四肢百骸散开,对抗着失血的冰冷。
日子就在这种极致的危险与原始的努力中缓慢流逝。白天,他如同幽灵般在铅灰色丛林中潜行、狩猎、观察、收集一切可用的资源,与各种形态狰狞、肉体力量强横到匪夷所思的妖兽周旋搏杀。每一次遭遇都是生死考验。他见识过形如巨猿、一拳能砸碎岩石的恐怖蛮兽;遭遇过行动无声、鳞甲刀枪难入、长尾如钢鞭的蜥蜴怪物;更被一群速度奇快、獠牙带毒、形如鬣狗的妖兽追得亡命奔逃,后背再添数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夜晚,则蜷缩在冰冷的岩缝里,忍受着伤口的灼痛和寒冷,依靠篝火和兽肉补充体力。他将猎杀所得妖兽最坚韧的筋腱制成更强劲的弓弦,用更坚硬的兽骨打磨箭簇,用厚实的兽皮鞣制简陋的护甲和靴子。每一次制作都伴随着剧痛,但他对身体的掌控和对力量的运用,却在这种原始的打磨中,变得更加精微、更加高效。
《铜像功》的运转路线,在无数次的生死搏杀和气血滋养下,如同烙印般刻入骨髓。每一次受伤、愈合,每一次耗尽体力、再强行压榨,每一次吞食妖兽血肉,都像是在用最原始的铁锤锻打着他的肉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骨折的双臂在愈合中变得更加坚韧,后背那道恐怖的伤口边缘开始生出坚韧的新肉,全身的肌肉纤维在痛苦中变得更加紧密、更具爆发力!一种纯粹由血肉力量带来的、沉凝厚重的气息,正从他残破的躯壳内缓缓滋生、壮大。
然而,禁神山的恐怖远不止于此。
一日,李青玄在一处布满巨大鹅卵石的干涸河床附近,发现了一株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暗紫色浆果。浆果蕴含着微弱的生机,似乎对伤势有益。就在他小心翼翼靠近,准备采摘时——
吼——!!!一声低沉、苍凉、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咆哮,猛地从河床上游的灰雾深处炸响!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李青玄耳膜嗡嗡作响,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
脚下的鹅卵石都在轻微震颤!河床两侧的铅灰色古木剧烈摇晃,落叶簌簌如雨!
李青玄脸色瞬间煞白!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远离河床的方向亡命狂奔!速度快到在身后拉出一道残影!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咆哮的来源是什么!
就在他亡命奔逃的瞬间,左手手腕上,那一直沉寂、温润的灰黑色石环,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震!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厚重气息的温热感,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瞬间传递到李青玄的心神之中!
嗡!几乎在石环微震的同时,身后那恐怖咆哮的方向,以及李青玄逃亡路线两侧的密林深处,原本此起彼伏的兽吼声,竟诡异地出现了瞬间的停滞!紧接着,那些充满了暴戾与饥饿的吼声,竟齐刷刷地化作了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呜咽和低鸣!仿佛有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降临,让这些依靠本能生存的凶兽感到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与臣服!
李青玄心头剧震!这绝非巧合!石环的异动,竟能引动这些恐怖妖兽的集体悸动?这灰黑的石环,到底是什么来历?!但他根本无暇细想,身后那恐怖威压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他只能压榨着每一分潜力,朝着岩缝的方向,亡命飞遁!直到那恐怖的威压渐渐远去,兽吼声重新恢复“正常”,他才敢停下来,背靠着一棵巨树,剧烈喘息,冷汗早已浸透内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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