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车时的身边空座,现在有了人,是个清凉打扮的女人,怀里同样抱着行李包。
这女人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大墨镜挡住她的半边脸,让人猜不出她的大体年龄。
罗宁靠窗倚着打盹时,她靠在罗宁身上打盹,头歪向罗宁,把他的肩头当枕头。
罗宁被她凌乱的长头发刺激的脖子痒。
他想把这女人推开,却无从下手,感觉碰她哪个位置都不太好。只得坐直身体,把她往外挤了挤。
女人嘴巴吧唧了一下,突然说了一句:“罗宁……你别动,让我再睡会儿……”这声音除了她,没别人。
罗宁把自己包放到脚底下,倚车窗斜坐,抱着她的头,让她躺在自己腿上。
他公然“调戏女人”的行为,同排隔着过道的老大爷看不过去了。“哎哎哎,住手!你这个小伙子,还要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这位大爷,自打罗宁怀里的姑娘半路上车时,就注意到她了。清脆悦耳的声音,隔着墨镜他就能听出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那时,他多看了几眼玲珑有致的身材,就和姑娘打招呼,说:“女娃子来这里,坐里面的空位!”女孩子没理他,尽管车后排还有不让空座,但她瞅到罗宁眯着打盹时笑了,抱着包坐在他身边。这可把老男人的心勾得痒痒的。
这里闹出的动静,引来了一堆吃瓜群众。众人围观之下,总会有人敢仗义执言。“喂,你赶紧放开人家,让……呃,快住手!”出头之人,膀大腰圆,眼冒精光,欲火中烧恨不得马上将罗宁取而代之。
罗宁不想搭理他们,但是发现之人越来越多。见有人要上手了,赶紧说:“别误会,我们俩个是一起的!”过道对面的老人,第一站起来反驳,“这人在胡说。他是先上的车,人家姑娘是后上的车,这两个能是一起的?”
开车的司机师傅很是低调的把车开到了路边一个乡镇警局门口。熄火以后,马上呼吁大,“大家伙儿搭把手,先把这个小流氓止住,抓到警局里面去。注意一点,别伤着那个被他迷晕的姑娘啊!”
罗宁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后排座位上的人勒住了脖子,吱不出声。一位大姐挤进男人堆,吼道:“丑男人都躲开点,别想占我们小姐妹的便宜。老娘火眼金睛,谁的爪子不老实,别怪老娘不客气了,挨个把你们送里面去!”
大庭广众之下,男人一般都怕丢面。假如谁敢承认,“我就脸皮厚的,就不要脸的”,那他还算个人吗?对于不是人的东西,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这种玩垃圾意儿。
“妹啊,快醒醒。大家伙儿把要害你的小流氓抓住了。”女孩儿仍大姐摇晃,仍睡得死死的。此刻,他们确信这姑娘被那个坏种迷晕了。
有人喊道:“大妹子,你赶紧把这姑娘带下车,爷们要抽死那个小坏蛋!”
还有女的说,“姐们,我来帮你把她送警局去,让里面的同志想办法叫醒她……”
司机师傅停稳汽车,马上打开了车门。咋呼最欢的一群人,先下了车。
罗宁脖子还被人紧紧勒住,吸口气都困难。他被人弄下车时,鼻青脸肿,昏迷不醒。
有人说,“他死了?”
“不能吧?”勒住罗宁脖子的那人吓尿了哆嗦着说,“大家伙儿千万不能走,你们得为我作证。俺是在控制坏人呐!”这人眼见众人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当场就跪在地上,给他们磕起头来,“大家伙儿,俺求你们了,待会儿给俺说句好话吧,呜呜……”
司机师傅拍拍他肩膀,拉他却拉不动,便说:“这位大兄弟先起来,他们不帮你作证,我这车就不往前开了!”
“喂喂,开车的,你怎么能那样呢,你要耽误大家伙儿多少时间啊?我们去尚城还有急事呢?赶紧把人送进去,抓紧时间打车啊!”
“对,赶紧发车……”
“就你们事多,耽误大家伙儿时间!”
警局门前,车上的乘客吵吵起了车下见义勇为的热心乘客。
司机拔了车钥匙,跳下车,说:“谁在吵吵闹闹,就自己下车走人!”
司机发话了,车上的人消停了。或许是舍不得百十块钱的车票钱。
警局里,民警叔叔指指两个不醒的人,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和罗宁同排的老男人添油加醋,把他的心里所想讲了一遍。
“合着你老,也不能确定这两人的关系,也猜不准他两个到底认不认识?”
这话把勒晕罗宁的大哥吓得秃噜到地上,哭着,哆嗦着指着男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嘴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字,“你……你……你……”
这时,众人心里被迷晕的女孩子,突然有了动静。她伸了个懒腰,张圆嘴巴“哈……”,慵懒的说道:“好累……罗宁,咱们到站了?”
她刚睁开眼,视线范围内一圈脑袋瓜,“啊——”一轱辘赶紧翻身爬了起来,惊恐的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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