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让其心服口服,可是宁死不屈、宁死不辱的主!
他定下心神!深吸一口气!
大笑道:“先生心中莫非只有小道,而无大道耶?”
蒲元闻言,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脸上霎时红白交替。
他平生最重者,便是自身技艺之道,视若性命。此刻闻听皇帝直斥为“小道”,一股“士可杀不可辱”的傲气直冲胸膛。
他紧攥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敢问陛下何为小道?何为大道?”声音带着颤抖和不服,更有一种扞卫自身信念的决绝。
刘禅饮一大觥酒,笑道:“先生心中所想,即是小道也。”
蒲元梗着脖子道:“小人未曾明言,陛下何以知小人心中所想?”
刘禅道:“朕试言之,先生心中所想莫非欧冶子、干将莫邪乎?”
蒲元闻言,说道:“此不难猜,任何想有所作为之工匠,皆是此想!”语气毫不客气!
“敢问陛下,小人心中所想,岂非至理?”
刘禅心道果然,此等宗师大匠,自有其傲气所在,若不能使其折服,恐怕不会……
刘禅神色肃穆,神情庄重!
“昔管子有言:‘仓廪实而知礼节’!”
“欧冶子、干将莫邪,铸宝剑固然名动天下,然其器终为一人所用,不过逞匹夫之勇。”
他放下酒觥,目光如炬。“而农用器具,关乎天下万民温饱!”
“《尚书》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先生可曾想过,一柄宝剑或可助一将成名,而一件改良的农具,却能滋养万民,稳固国本。”
蒲元闻言不由得怔神!
“陛下何必如此强词夺理!”
“农用器具之物,寻常工匠便可为之,何必需要小人……”
他随即起身,躬身行礼,“陛下,请陛下恕小人疏学浅!”
“粗鄙之人,不堪使用,请陛下准许……小人告辞!”
刘禅闻言大惊,好家伙!果然有脾性,够傲气!
刘禅连忙起身,拉住蒲元的胳膊:“先生且慢,朕与公看一稀罕之物。”
蒲元闻言顿住脚步,心中疑窦丛生,又夹杂着被轻视的屈辱感,愤然道:“陛下何故戏弄小人?!”
刘禅说道,“且随朕来!”
蒲元心里暗道:“且看是什么稀罕之物?!再走不迟!”
刘禅带蒲元到庄田之中,一应事物早已安排妥当。
“此乃朕之稀罕之物!”刘禅指着曲辕犁说道。
蒲元目光扫过,初时满是不解与失望。眼前之物不就是寻常农家之犁吗?虽较寻常犁具精巧许多,却一时也看不出有何惊世之处。
一时间更加确信,皇帝在戏耍他!
顿时面红耳赤!
刘禅神秘地笑笑,“先生勿急!”
于是令侍从又抬上一把直辕犁。
刘禅命人演示!
时值秋日,泥土有些许干燥。随着老农一声吆喝,两头牛分别拉着曲辕犁与直辕犁并排而动。
但见曲辕犁如游鱼入水,轻巧地破开土层。犁铧过处,泥土均匀地向两侧翻开,形成笔直的垄沟。
而直辕犁则像陷入泥潭,笨重前行,仅能刮起一层干涩的浅黄土。拉犁的壮牛脖颈筋肉虬结,鼻孔喷着粗重的白气。后方的农夫更是呼喝连连,额上见汗。
一时间,田垄间只听曲辕犁那边“刷刷”的顺畅破土声,而直辕犁这边则是老农“嘿呦!”的吃力吆喝、牛的沉重喘息和犁具不堪重负的“嘎吱”作响。
蒲元起初只是满含愤懑地看着,但很快,他的眼神凝固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
作为一个毕生与金属和力道打交道的匠人,他对于“效率”和“力之流转”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眼前这鲜明的对比,简直是一场无声的技艺演说!
刘禅笑着看向蒲元:“先生以为如何?”
蒲元没有立刻回答,他不自觉脚步朝着那曲辕犁走近了几步,仔细察看,良久,他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急切,那是对极致技艺的本能渴求。“小人斗胆,请陛下准许亲试!”
刘禅自无不可:“准。”
只见蒲元挽袖束衣,动作麻利。他先是用手细细抚摸过犁身的每一处曲线,如同剑客审视自己的佩剑。
当他的指尖划过那恰到好处的曲辕弧度时,匠人的本能让他心中一颤,瞬间明了这结构对引导、分散力道的妙处。这已近乎“道”了!
他专注于操作。
初时生疏,然而不久,便操作自如。
他的身体随着犁具微微起伏,脚步稳健,仿佛不是在耕作,而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刘禅见之甚为惊异,暗叹此等动手之能,想起自己初试时的笨拙之态,不禁感慨人各有所长!
约莫半个时辰,蒲元返回,浑身热气蒸腾,汗水浸透了衣衫,紧贴身上,显露出精壮的轮廓。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发现至宝的兴奋与震撼。
刘禅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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